隋何问小五道:“你说你看到已故之人进了梅园?”
“伯……” 小五又打算反驳殷伯珩没有死,但在看到桓奕摇头暗示后把话憋了回去,咬唇回了个‘是’。
“刚已让弟子去梅园里确认过,并无他人,你做何解释?”
小五嘀咕道:“长了两只脚,能进去当然也能出来……”
隋何不悦,“你这小妖可知即便是我和掌教都不一定能避开梅园的警戒术法,更何况是祁山外门弟子。”
“我哪知,反正我就是看到有人进去了,信不信由你。”
“那好。”隋何起身,“既然你如此笃定,那我便亲自去查证一番。你今日之过,势必要给堂外的若干弟子有个警示。” 说完大袖伸开,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下,指尖一弹就把化为原型的小五收入袖中。
窦扣惊愕,正要出声却被桓奕伸手拦下,“放心,小五不会有事。”
桓奕知道隋何师兄是个只要弟子犯的不是大错特错他都睁一眼闭一只眼的为人。 再看邬落英一副你随意就好的样子,应是也不想太过计较。
“掌教师弟,你怎么看?”隋何把堂下押人的两名弟子遣了出去后,问道。
邬落英想了想,“师兄先去查证,我同子淮有些话要讲。”接着又看向桓奕二人,“桓师弟和师侄先回房休息吧。”
隋何应声而去,桓奕也领着窦扣退了出去,待堂下只剩辜子淮一人,邬落英站了起来,走到辜子淮面前,蹙眉问道:“是你?”
辜子淮低头一跪,“师傅,徒儿有错。”
“你师公自小疼爱你,常把你带入梅园亲授,里边的一切你比为师都还清楚,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枉顾门规,随意让人出入。再者你那外门徒儿已魂飞魄散,你既救了他回来,必是用了禁术,你难道不怕修为尽毁,损阳折寿?”邬落英越说越痛心,“真是枉费为师对你多年栽培!”
“禁术并非徒儿所使,师公……师公他看徒儿那些日子忧郁不已,便问原因,徒儿对师公从无隐瞒,便告知了殷伯珩之事,后来师公向徒儿要了殷伯珩入门时的发契,徒儿当时并不知此举何意,只当是师公的吩咐就照做了,三日后徒儿再见师公时,看到殷伯珩已回归完好肉身躺在床上了。师公告诉徒儿是因为知自己时日不多,能用毕生修为救回一个心善的弟子,也算死得其所。”
邬落英一听,更是来气,“你师公真是老糊涂了!”
此时有弟子匆匆进了堂来。
“掌教真人,护教让我来通知您速去梅园。”
邬落英与辜子淮四目相对,各怀心事,接着邬落英大袖一甩,匆匆而去。
辜子淮起身把那通报的弟子招了过来,“你去山门前让负责招新弟子的师兄暂停今日的入山人数,然后让期羽师兄派弟子把梅园外围都驻守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出。”
那弟子领命退下了。
辜子淮眉间深锁,传闻以物还阳之禁术乃是以命换命之法,不但折损施术者的福泽阳寿,还会牵连血亲友人,而且所谓以命换命并非是用施术者命来换,而是随机取走还阳人之后所接触的任何一个人的性命,无征无兆,突然病殁,这些是后来他翻阅许久从一本古籍中得知的,亦不知真假。
当然辜子淮希望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不然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而且死得不明不白,心中难免留下遗憾。
今年梅园中的腊梅开得格外好,园中无雪自白,零零散散的随风飞落,景致甚好。
云桧一身素色驻足在一株粗大的梅树下,指尖捻着一瓣雪白,静默许久。自他救了殷伯珩回来后,不过数日,原本岁月未染的素面上渐渐浮出了皱褶,原来年华竟是如此易逝。
他若想藏着一个人,纵使整个祁山的弟子都入园来寻,也未必得其踪,该来的总是躲不掉,况且无谓隐瞒,此事终究是要给出交代。
记得多少年前,每到这样的寒冬,璃儿都会炖红糖姜汤送来,虽是简单的汤品,可至今再也没喝过如此好喝的姜汤了。即使瑶儿缝制的棉外衫穿好些年都不损,可每年还是会缝新的给他,外衫的棉花里还有淡淡的梅花香,瑶儿说,缝制衣衫的布料都会用梅花瓣浸泡半月有余,真是有心的孩子。他从的书多,可自奕儿走后,再也没有弟子如此心细,能把书籍整理得仅仅有条,这些年他要看什么书,总是要寻上好些天才有结果。
“师傅。”隋何站在三米外,语气带了些为难,“此事还等掌教师弟……”
“不过七日。”云桧松了指上的梅花瓣,看了一眼匍匐跪地的殷伯珩,“为师将长辞,此人为为师所救,禁术亦为师所使,他人无力阻拦,不必问责。”
“您毕竟是祁山祖辈,此等做法确有不妥,眼下新弟子众多,恐谬种流传。”
云桧莞尔,不予否认,却转了话锋,“子淮跟为师说你桓师弟回来了。”
隋何点了点头,“是。”
“可有安心住下来?”
“桓师弟收了个女弟子,两人和一女客暂住在静思居,徒儿也是刚刚才得见,只不过多年未见,桓师弟依旧不改张扬个性,刚还和龙师兄斗了一阵嘴。”
浅笑的面上带了些抹不开的沧桑,云桧轻叹,“性子还是转了些,至少肯收弟子了。”
隋何亦叹道:“是呵,那时死活都不收弟子来着,说什么没空教,怕误人子弟。”
此时,邬落英匆匆进了园来,先是看了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