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国坐落于重要水源神秘的罗布泊西部,因地理位置极佳也是商路的枢纽,供给南来北往商队必要的食物和水。
虽称为国,实领土范围不过京都大小,主城内大小高矮不一的圆顶建筑俨然是这个国家的建筑特色,浓浓的宗教氛围充斥着整个市集。
女人们头巾面纱长裙,男人们长衫外罩圆帽,皆大同小异,所以颜色和饰物成了区分身份高低,家境贫富的重要指标。
于书娴被送来此已经一月有余,依旧没能习惯沙漠昼夜相差较大的气候,白天的高温让她总是躲在王宫的地下冰窖里避暑,到底是小姐出身,从小有人撑伞扇凉倒茶的,哪受过这般炎热。
她不知道木菁姐姐送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她断不可能在这躲一辈子,父母的仇,自身的痛她都要一点一滴报回来,只是如今还未想好下一步该如何。
冰窖里呆太久身子也会受不住,于书娴理了理面纱头巾,起身拍落沾在裙上的碎冰出了去,巧见侍女迎了过来行完礼后道:“大祭司让姑娘去苏伊塔。”
楼兰国大祭司拜玲耶是木菁姐姐的师傅,一个连睡觉都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一头紫色长发配上同色眼眸,使唯一露在外边的妖冶大眼更添一分诡异。
拜玲耶站在圆塔顶层的高台上俯瞰都城,依旧是那身深紫色裙袍,于书娴从未见过拜玲耶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这种沉闷压抑的颜色倒也挺适合她。
沙漠风沙频繁而又突然,特别是在高处尤为遮天蔽日,拜玲耶一挥手中的宝石半月形长杖,在高台处设下一道无形屏障,把风沙阻隔在了外边。
于书娴默默站身侧等她发话,不经意间看到最后一丝风划过拜玲耶的脸颊带起了一部分面纱露出了那属于男子的喉结。
于书娴一愣,盯着那双紫色眼眸看得出神,如此妖媚的神态怎属于男人?会不会是她看错了,而且……
“如果你看够了,就开始吧。”拜玲耶瞥了一眼于书娴,淡淡道。
而且这种细腻如水的嗓音也不应出自男子,于书娴藏着心里的疑问,她知道她没资格发问,如今的身份在这楼兰的王宫里虽然被人尊称为司女,只听命于拜玲耶一人,可连洗衣的婢女都知道她只是个中原来的普通人,没有高贵血统,没有预言能力,没有天生神力,不配拥有神职。所以表面上人人对她恭敬有礼,可背地里指指点点,七嘴八舌把她贬得一无是处。
于书娴倒不在意,只要能活下去,苟延馋喘寄人篱下又如何,活着才有机会报仇,活着才有机会把那些看不起她的人一个个踩在脚下。
地上是写着奇怪文字的法阵,拜玲耶用它来压制于书娴身上的血咒,便可不再用杀人取精魂之法,虽然过程十分痛苦,可这点折磨和杀人叙命来比,于书娴会选择前者,即便已入魔道,心中满是仇恨,她始终不愿滥杀无辜。
每三天便要来此进行一次压制,每次一个时辰,那种头痛欲裂,身如针刺的感觉让于书娴想到都头皮发麻,她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无奈咬唇道:“又要劳烦您了。”
拜玲耶知道于书娴心里畏惧,她摊开手掌,递出一青色果子道:“若不想受苦,就把它吃了吧。”
“这是?”于书娴看着拜玲耶手里那颗有枣子般大小的陌生果子,不解问。
“此果名裂舍,生长于沙漠绿洼地带,吃下去能使人呈现假死之状,无知无感,两个时辰后自会醒来。以往我用它来酿酒,今年侍女采摘得多,我赠予你一些,减了这过程所苦。”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拜玲耶给于书娴的感觉是个不易亲近的女子,周身散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侍女给她行礼都是战战兢兢,回话都是字正腔圆,简洁有力,好似常年训练成的样子,如此不苟言笑,应规蹈矩的作风倒是让她想到一个人,那日在青漠庄差点就死在此人之手,也不知如今的窦扣在那阴山仙尊的*下是否学有所成,如若不然也就还是一刀便能了结的柔弱丫头罢了。
于书娴接过裂舍,含化在嘴里,味道微苦涩让她皱了皱眉,然后走到法阵中央朝拜玲耶勉强扯出一抹笑道:“开始吧。”
拜玲耶举起长杖,开始蠕动朱唇默念咒语,启动了法阵,只见瞬间失去意识瘫倒在地的于书娴裹得不见形体,片刻后,待红烟消失殆尽,见其皮肤由黑转紫,由紫转红,颜色渐渐淡去,最终恢复成了正常肤色,让拜玲耶命人给抬了下去。
于书娴如旧醒来,却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仿若真如死过一般,记忆停在了塔顶高台的那一刻,身上不但没有任何疼痛不适还格外神清气爽,真是一种神奇的果子。
她起身理了理仪容,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书信,除了木菁姐姐也不会有人给她写信了,她来此短短一月而已,这已经是第三封了,看得出姐姐是真的关心她,只是到底她个替身,是个寄托,是个活在别人影子下的蝼蚁而已。
书信的内容无外乎问候,关心,生活起居是否习惯,以及一些要注意的细节而已,只是此次的信中有一句让她多留心些。
‘切勿好奇心过胜’
姐姐是在暗示什么吗?于书娴突然想到高台上看到拜玲耶面纱下的喉结,确是让她十分好奇,如此曼妙身姿,靡眼腻理的女子身上怎会有男子才有的特征,着实匪夷所思。
不过现如今寄人篱下,万一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触了什么不该触的秘密,要是被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