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鬯冷哼,“凝香仙子不也还是喜欢评头论足,且不说我能不能教她好的东西,总比你授予她魔人的奸邪来得好!”
“本以为你只是擅长花天酒地,看不出还算口角生风。”
“想必你今日来此不是为了和我唇枪舌战的,我记得在我洞穴的石室内,你可是和窦扣立过歃血盟约,料你不敢伤她分毫。”
弑主之罚,乃是同归。
洞察到四周异样,蓝渊突然目光凌冽,冷道:“对付你们,我还用不着挟持人质。”
她又看向嗜鬯,“我来有两件事,一是把人交给你,二是让你给钟离阜带句话:若是以后让我家扣儿伤心难过,我定平了他的阴山!”说完把怀中人儿推向嗜鬯。
嗜鬯赶忙张开双臂接过,见窦扣只是睡着了,暗自松了口气,听到蓝渊让他转告给仙尊的话,他睥睨道:“且不说窦丫头在玄云宫好吃好住,即便给你机会,你也没这能耐。”
蓝渊笑的阴冷,“没机会最好,否则你就等着阴山陨落,天界易主!”
敖聪终于看不过眼,觉得此人甚是嚣张,竟敢口出狂言。他上前一步喝道:“妖女!龙宫岂是你能放肆之地!”
蓝渊打量了敖聪一番,不疾不徐道:“我连你父王都不放在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撤了周围的小喽啰,我看着不舒服。”
“你!”
嗜鬯拦住敖聪拔剑的动作,小声提醒道:“她是魔界圣后,法力可及仙尊,整个龙宫的人加起来都不是她对手,你千万别冲动!”
蓝渊见状大笑几声,青耕音瞬间侵入众人耳膜,那些体内功法粗浅的兵卒无不瘫倒在地,捂着耳朵痛苦翻滚,管夫乙,凌央,敖吟则是赶忙运气阻绝,却仍不敌受伤。
一层功法用以小惩大戒,蓝渊收了笑声,“我今日心情尚佳,手不想沾血,若你不自量力仍要挑衅,我正好拿你这些小喽啰的精魂去给我儿练功。”
好汉不吃眼前亏,嗜鬯软了语气道:“我等自认打不过你,话我帮你转达便是,人已送达,凝香仙子可还有其他事?”
蓝渊上前几步站于嗜鬯面前,倾过身子在他耳边道:“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护她,如若将来她身心受伤,至少还有你能陪在她身边。”
嗜鬯不懂蓝渊所言何意,看着那隐于水中的身影想得出神,蓝渊两次强调窦扣会受心伤,难道是和此前他猜想的一样,也察觉到了窦丫头对仙尊的心思?不过心伤已成必然,仙尊淡看世间百态,修的正是虚无心境,眼里又怎会看得到窦扣的心思,这情感之事,他颇为了解,旁人之言无力改变什么,只待身心俱疲后,要么醒悟放手,要么极尽疯癫。
窦扣回来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话极少,总是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嗜鬯问她在魔宫是不是受了欺负,她否认得结结巴巴,连稍微靠近一些,她都莫名慌乱不已。
蓝渊送她回来,倒没让窦扣多意外,她本就以为会是这样,只是季大哥那日所为确是在她心中留了抹不去的不堪回忆……
如今叫她如何面对一个差点*了自己的至亲之人,奈何越是不去想,记忆越如洪水猛兽,大叔以前所有的教导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她仍是到不了他的心境。
看到凌央撩开帘子走进来,让窦扣暂时抛下了脑中烦乱的思绪,她惊讶不已,想不到会在此处遇到他。
凌央知道窦扣想问什么,便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敖吟囚他于陵澜宫之事。
“要不是你出了事,我现在还在那金丝笼里呢。”
苦恼了好些天的窦扣忍不住笑了,“原来龙宫最近流传的八卦男主角竟是你。”
“你可就别取笑我了!我听仙君说你回来之后有些反常,便迟了一天来看你。”
窦扣勉强把笑容维持在脸上,“哪有反常,你看我不好好的嘛。”
“没事就好。”凌央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什么时候变得扭扭捏捏了。”
凌央迟疑片刻,终是说出了倾慕之意。
窦扣先是一愣,接着云淡风轻道:“我猜到了,早在青漠庄之时。”
凌央腼腆道:“我还打算等你年及二八,就将你娶回来。”
窦扣避开凌央炽热的眼神,转过身去决然道:“我只想专心修道,不会与人谈及婚嫁。”
原来亲耳从她口中听到拒绝果真如此心痛,凌央笑得凄然,“是因为那个钟离道长对不对?你那日看他的眼神就如我现在看你一般。”
“绝无此事!你不要胡乱猜测!”
窦扣决然否认,措辞有力却更显心虚。
还是藏得不够好,现在不止季大哥,连凌央都看得出她心里藏得有人,而且还知道是谁,不过只要她打死不认,就不会节外生枝。
“也罢,我从不强迫别人,但你记住,我今日的心痛,你日后必然体会得到。”凌央走至门口,想到了什么回头又道了一句:“师叔,那师侄先退下了。”
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必然要放弃她的理由,凌央最后一句说得分外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