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蓝渊没有再发过脾气,服下丝虫蛊的解药后,季忘也不限制她的自由,反正他只是要带她回来解除心中的结,如今她要去哪全凭自己意愿,只是季忘没有想到母亲似乎更走不出阴霾,整日关在寝宫中,对着镜子发傻。
“艮门的裂痕越来越大了,魔界若是破了一方守护门,怕是不堪天界一击,我打算开始练灭世,你说好不好。”季忘走进来,从妆台上拿起梳子为蓝渊梳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蓝渊总算是有了些反应,回过头握住他的手,“落孤城的日子虽苦,可娘真的想回去,你做短工,娘做草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生活。”
“我不想逃避,我身上流的血让我不能逃避,父君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为了自己妻儿,为了自己的子民而战死沙场,是英雄!何为仙?何为魔?何为正?何为邪?立场不代表善恶。父君的仇我不得不报,魔界的门也不得不补,难道魔界的生灵就不是命?既然我坐上了这个位置,我就该担起父君当年所要担的责任。”
“你当真是和他一模一样......”蓝渊凄苦笑道:“若你真要走他的路,我亦不拦你,只是希望你不要泯灭了自己的人性,练灭世魔功需要大量精魂,希望你以后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只要母后能常伴督促,我又能变坏到哪里去呢?我不奢求你继续留在魔宫做圣后,做护法,也不愿看你日渐消沉下去,如果你愿意到外界散散心……”季忘顿了顿又说道:“就顺道去看看窦扣是否无恙......”
蓝渊看着他正色道:“不管你对她是何种情感,兄妹也好,朋友也罢,亦或是某种连你自己都理不清的情愫,既然此生注定坎坷,切勿让另一个女子重演我的悲剧。”
“母后顾虑太多,就算家里养了条狗,日子长了也会有感情,我早已把窦扣当成妹妹看待,那日她被印月伤重,心里自然是会担忧。”
“她没事,你放心吧。”
“母后怎知?”
“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我是如何得救的……”
季忘从蓝渊口中得知窦扣体内有封印之事,也就解释了那日在于府她能挡下印月的重击。只是如今她人在阴山,自己怕是很难见上她一面,小扣子肯定觉得现在的季大哥是个专门吸**魂的杀人魔头,万恶之首,她会伤心吗?会讨厌他吗?还会让自己摸她圆滚滚的脑袋瓜子吗?
他暗自神伤,轻叹了口气。
毕竟是自己生的,蓝渊怎会猜不出一二,“魔界最东边和阴山交界,有一处叫幽谷的地方,此地不属于阴山,有一个隐世族群栖息在那里,此族从不插手三界纷争,也鲜少出现,你若想见窦扣,或许幽谷的精灵可以帮你传话,它们喜好各种稀奇花类,是种很单纯的生灵。”
季忘默默记在心里,不显形色于面上,即便是有此机会,如今也不是去探访的时候,已知她安然无恙便好,既然那个什么阴山之神信守承诺,那他定不会再杀害落孤城中之人,不过,他可没说不去别的城镇找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