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高阙尽,仙人不知踪,寂寞高城锁,只余哀与泣!老母,你占着本公子的身子,总不能一声不吭,就想把公子我推入这个火塘吧?”
“如何是火塘?你这冤家,人家一心一意为你筹划,呕心泣血,你却也不心疼一下人家?”
羽公子身上,传来一声如怨如诉的轻泣,如若杜鹃啼血,哀婉凄凉,惹人怜惜。
风雪公子身旁,风隐气息炸开,双眸充血,神力窜动,再难自持,充塞得身躯忽涨忽缩,仿若要炸裂了开去。
“哼!”
这时,一声冷哼轰然传入风隐脑中,如暮鼓晨钟,震得风隐气息顿是一滞,猛然喷出一口热血,面色煞白,急忙封闭眼耳诸窍,再不敢探取半点外界信息。
震荡的气息,渐渐平静了下来!
“老母,你过了吧?”风雪公子面色冷峻,眸间闪烁寒光,一身杀意之重,竟在身后化作一道怪异虚影,做无声嘶吼,对天咆哮。
“左右不过一个仆役,杀便杀了,公子何必与人家计较?”
依然还是那个声音,但比起刚才的哀怜矫揉,那女声此时却是一片清冷,犹如雪山之莲,遗然独立,与世同存。
虚空中,并有寒霜径自凝结,凝结了空气。
如若说,那女声先前出声,展示的事一种妖柔姿态,仿若妖魅,此时,她展示的则是另一种姿态,恰如凌波仙子,高高在上。
两种姿态变换起来,未显得突兀,自然而然,但不知,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才能拥有这般千变万化的姿态……
“可是,老母你弄错了一件事,这是本公子的仆役,想杀想留,只有本公子能做主,老母越矩了!”
风雪公子杀机依然炽盛,那女声闻言声音一转,却化作娇婉清脆,娇滴滴地回了一声:“人家知错了呢,公子不要怪罪好么,最多,最多,人家晚上亲自向你赔罪呢!”
这话一落,饶是风雪公子已经有了防备,依然被勾得心血翻动,脑中生出旖旎之念,无数幻象闪过,身心竟生了愉悦,陶陶然,但不知身处何处。
“好厉害,竟叫我也陷入了其中!”
这时,一道神华自风雪公子手腕闪烁,风雪公子心神大震,陡然惊醒,愈发凝重。
总归,无空老母服了个软,给了他一个台阶,便不再拿捏着不放,冷冷瞅了一眼身后的风隐,似有不慢,暗哼了一声:“走罢!”
随即,他一步踏出,忽然撞上那钉着八十一枚巨大铜钉的城门,城门上泛起浅浅涟漪,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
“诶,竟然有人先和尚一步?当真不能小瞧了任何人,便是只土著,也可能翻身的啊!”
“说什么翻身,你当人家是王八啊,还翻身,你咋不上天咧?和尚,你可真是不要脸呢!”
小婵姑娘翻着白眼,想也不想,即以伶牙俐齿反驳,言语极是轻蔑,显然,是对和尚口中土著一词极为不满。
和尚却不理她的小脾气,哈哈大笑着:“上天?姑娘莫要以为和尚是在吹大气,上天其实并不算什么,和尚若想,所谓九天拿月,下海捉鲲却都是等闲,就算所谓的天界圣人来了,也未必是和尚的对手哩!姑娘,你可知七界之外,世界到底有多大,就真的不想出去看看?”
这话一说,小婵姑娘也露出几分思索之色,却不愿在和尚面前输了架势,冷哼着:
“和尚,你这话再姑奶奶面前说说还罢,反正姑奶奶秀发长见识短,只是个小女子,自然不知所言真假!但那圣人至高无上,神通无量,已超越了生死,你这话一旦传入二圣耳中,哼哼,怕是想死的囫囵,都是个难题!”
“超越生死,那不算什么!”
和尚闻言却露出了几分不屑,神色张狂,也有几分睥睨姿态,小婵姑娘神色古怪,和尚却突然收敛了气势,再变成平平淡淡,摇头失笑着:“姑娘只知圣人之能,却不知,七界之外,圣人也不过是只大点的蝼蚁,便在诸天大能眼中,一只手指就能碾死!”
“那你倒是碾一个给姑奶奶我看啊!”小婵姑娘好奇地往和尚凑了凑,一副怂恿他动手的样子。
偏就,和尚就吃她一套,将袖子一撸,往虚空中一抹,抹出一片清淡的金辉,正要拍下手掌,突然抬起头来,笑道:“只是,小姑娘你总不会让和尚白白出力吧,这没好处的事情,和尚可不会做的!”
虽然早知这和尚没得出家人的样子,但小婵姑娘还是有些不忿,气道:“大师,出家人号称四大皆空,你向我一个小姑娘要好处,这和尚,定是假的!”
这会,和尚在她口中又成了大师了!
“和尚自然是真和尚,只是,谁叫和尚是半路出家,所谓清规戒律还没背全,四大皆空也只学了两空。小婵姑娘,没有好处的事,和尚的确是不会做的。”
和尚却没理小婵姑娘的激将,说话间,竟真的收起了手掌,慢条斯理的,一点点将撸起的袖子放下,一只眼睛斜挑,瞅着小婵。
那分明,是在等小婵姑娘说条件呢!
可惜,小婵姑娘也不是吃素的,眼珠一转,黑白分明,滴溜溜转悠,便在和尚把袖子完全放下时,这才开了口,道:“兀那和尚,姑奶奶也知道你想干嘛,不过,姑奶奶的身价可贵着呢,一般的阿猫阿狗姑奶奶可看不上。你若真个碾死圣人,姑奶奶拜你门下,倒也不无不可?”
“此言当真?”和尚问道。
“自然算数!”小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