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苦笑,小丫头却不理他们,昂首抬头而去,二人急忙追上,随着小丫头登上一座山峰。
渐渐向前,道路两旁的绿色也多了起来,青草微翠,野花芬香,有灵蝶轻舞,翩然追随,翻过一座小丘,有浅涧跃然于眼,泉水叮咚,水光清冽,三五游鱼嬉耍,相互追逐,趣野盎然。
在浅涧尽头,坐落一座小小石亭,石亭倚红偎翠,周围百花竞放,芬华争傲,一个挽着秀发的女子安坐石亭,发如流瀑,肌若凝玉,面容姣好,秀手一挥,七张蒲团落在花圃之间,苏妄二人相视苦笑,随着小丫头的指引,各自坐下。
“贵客稍等!”
石亭中的女子微微示意,苏妄二人不敢托大,垂手还礼,小丫头径直离去。
又待一炷香,小丫头又领着三四人回来,其中三人灰头土脸,衣衫破碎,面色难看,一人神色倨傲,挺胸大步而来,却是纣元三人与“晓日”神君一行。
看他们这番模样,极为可能是说了些叫小丫头不喜的话,也被这小丫头整弄,古怪的是,“晓日”神君竟能保存颜面,叫苏妄二人大失所望。
“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迦楼耶轻声嘀咕,小丫头耳力甚好,目怒而视,迦楼耶耸了耸肩膀,面做无辜,眼含嗤笑。
这世间,有哪个女子不爱美?
小丫头机灵捣蛋,行事“嚣张”,敢坏其容妆,毁其娇颜,就要做好被迦楼耶报复回来的准备,这女子也在想尽心思要找回场子呢!
“钟灵,你待如何说道?还不将这几人打杀了,留着他们作甚?”
纣元三人也自坐了下来,“晓日”神君却做不满,面无神色而眸光冰冷,冷潸潸,似九天神灵,一言而决天下生死。
钟灵,晨钟之灵。
宝物有灵,那坐在石亭中的女子,赫然便是灵宝晨钟的灵性所化。
只是不知,暮鼓之灵又在何处?
纣元等人闻言面色尽皆色变,目光微转,与七张蒲团上扫过,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神色转冷,眸间冷电如幽,迸溅乍射,嘴角带起一丝嘲笑。
女子虽是晨钟之灵,但“晓日”神君却非昔日的晓日神君,再非钟灵之主。
如今在这里的,只是上代晓日神君的一缕残魂,只凭一缕残魂便想指使钟灵,还要看人家认不认你呢!
那厢,听了“晓日”神君,钟灵也不动怒,微转臻首,轻言轻语道:“阿父,还请稍坐,此间纷争,稍后便有分晓。”
她的语气虽轻,却有不容置疑之意,话音才落,“晓日”神君便被一股磅礴伟力镇压,身不由己地落在一张蒲团上,“坐”了下来,神色沉得青黑。
晓日神君为钟灵阿父,但“晓日”神君却担不起这样的称呼,也没资格被她成为阿父。
“言出法随,好厉害的境界。”
知道此间天地为钟灵所掌,这女子已无敌于此,各人立即收敛心思,再也不敢小瞧她,但连“晓日”神君,虽然满怀怨愤,也不敢露出不满。
又过了片刻,小丫头再次去而复返,领着同样身形狼狈的权衡几人,那追随权衡的几尊神将更是一脸淤青,龙首的鳞甲都被扒了几片,模样凄惨,猜想,八成是想占得人多,想要“欺负欺负”小丫头吧。
各人面色古怪,皆做好笑,一时倒是生气几分心有戚戚之感,却都是想起被这丫头整弄的经历,只有“晓日”神君神色自得,看几人的目光流露不哂。
“钟灵姑娘,我等既至,姑娘但有要求,还请不吝明说!”南宫跃飒然站起,虽衣衫破碎,但风姿不减,叫人心生好感。
小丫头眸光微亮,纣元面生不满,“晓日”神君老神在在,权衡心思飘忽,宛似未回神回来,又有贺然迁神色崇拜,迦楼耶嘴角微撇,苏妄冷然坐立,不一而足。
钟灵既然现身,各人先前的争夺、厮杀便成了笑话,灵宝花落何家,只能看这女子的意思,再非各人能做主的了。
当务之急,便需先得到钟灵的认可!
各人一番动作皆在钟灵眼中,这女子伸出皓腕,微微一压,神色淡然道:“诸为道友心意,钟灵已知,钟灵在此谢过道友们的厚爱。然,灵宝天成,唯有德者得,各位道友可得有心里准备。”
灵宝归属,便是钟灵归属,明明说的是自己的终生大事,但从钟灵口中道出,却似在说不相干的外人,听得各人都打了个激灵。
“如何考教德行,请姑娘指教!”众人齐声唱喏,请钟灵明言,神态端正,未以将成钟灵之主的身份自居,亦明言,是有德而非有缘。
有缘者,机缘天成,有德者,德行人为,比起将希望寄于缥缈的天道,亦或钟灵的心意,各人更愿意自己争一争。
钟灵未作姿态,伸手一指,花圃之间,只见一朵花苞轻轻摇动,略扁,微白,花色带玄,形却似一只小小的圆鼓,散溢晶莹微光,清风拂过,却有咚咚的轻音震荡。
“这是……暮鼓之灵?”各人心思转动,心间呯呯剧跳,神色再难保持平静,如非钟灵在侧,只怕已经开抢。
“难怪只见晨钟未见暮鼓,我道暮鼓还要为难我们一次,原来暮鼓还未出世,我等来得却刚刚好。”
闻言,各人都露出欣喜意动,但见旁人望来,立即装作平静。
钟灵已出,暮鼓未现,两件灵宝将出未出,恰是印入烙印的最佳时机,若得晨钟暮鼓承认,便等于直接炼化了灵宝炼化,不但能省却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