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可知,今日你若非见到本君,已危矣!”
“愿闻其详!”
似乎看出苏妄的不信任,男子把手中的酒水一泼,虚空中立时倒映出两副留影出来。
其中一幅,却是两个赤发的男女,掌托金花红树,洒落点点流光,熠熠生辉,似星似萤,霎时美丽,男女身外,有无穷鬼怪,结成铁甲洪流,在一群身躯似山峦,巨臂如虬龙的鬼王指挥下,向这对男女发动冲击,凶悍无比。
群鬼亦凶,却始终不能撼动男女分毫,他们似中流砥柱一般,以一种勇往无钱的气势横推而去,所过之处,鬼怪化作焦灰,铁甲尽做烟土。
这时,似乎感应到苏妄两人的注视,留影中的红树闪烁红芒,男子将红树一扇,一道火光蓬的烧起,透过虚空,直接烧将而来,不但将留影烧成虚无,余势不息,猛地烧将过来,似乎要把苏妄两人也烧成焦尸,看得他们眉心直跳。
“这是大赤南宿天的琉璃火树,列属极品后天灵宝,有四十七重禁制,是大赤南宿天的镇天之宝。”
“晓日”神君不慌不忙,食指轻弹,一滴水酒被他弹向火光,只听噗呲一声轻响,两者皆化虚无。
两人再将目光转向另一幅留影,留影之中,显照的却是苏妄的一个熟人,权衡。
权衡手持一方宝镜,闪烁蒙蒙青光,但在这面宝镜的护持下,一行人通行无碍,直直穿过九座幽冥鬼城,穿过了第二层的百万里冥土。
“道友看出什么?”“晓日”神君悠然而笑,神色轻松,神情中别有意味。
“还真看出了点名堂。”
苏妄面色凝重,“晓日”神君神色微动,却听苏妄把话一转,道:“神君的爱好太怪,苏某实在不敢苟同,神君你瞧,你将此城建得如斯雄伟,想来对其情有独钟。”
苏妄一指留影中城高千丈的幽冥第九城,又指了指脚下城周不过十余里的小城,继续道:“偏偏,神君却喜欢安居偏隅,您这爱好不是古怪是什么?”
“道友,说正经的!”“晓日”神君扇了扇袖子,神色僵固,回过神来,神色间闪过一丝羞恼,没了好气。
想来,是不小心被苏妄说中了。
苏妄歉意一笑,神色间却未见多少诚意,却在“晓日”神君气呼呼的眼神中,笑道:“说正经,不过是二桃杀三士的老套路而已,实在没什么看头,苏某都不爱理会。”
二桃?
此代晓日神君以造化青天功传授,却以偏远小城天方城城主将苏妄打发,再以司明东华天少君虚位而待权衡,偏偏不传晓日神君一脉绝学,各般矛盾,若说没有算计才有鬼呢。
虽不知晓日神君的算计,却一定是以苏妄二人的争持为基调。
偏偏,苏妄还真安居一隅,做他小小的天方城城主,叫“晓日”神君的算计落了空,对权衡的多番挑衅,也不曾理会,让“晓日”神君有种老虎咬刺猬――下不了口的感觉。
“越老的套路才越有效,难道不是?道友可要小心了,此人手中拿着,可是我司明东华天的至宝,清虚宝光镜,也为极品后天灵宝,这等重宝只要发挥出半成威能,只怕,道友就要飞灰了去。”
“晓日”神君存心要找回场子,在某些字眼上加重了语气,要吓唬吓唬苏妄。
然其所言,却未必是吓唬!
“这般说来,我的胜算岂不是很低?”
苏妄故作惊诧,眉角跳动,嘴巴张得老大,表情要多夸张有多夸张,将“晓日”神君还想说的话给生生憋了下去。
不论赤发男子,亦或权衡,都非先天灵宝主人,只能驱动灵宝一丝威能,凭借一丝威能要将飞灰了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晓日”神君忽做灰心丧气状,忽然面色一整,再恢复了苏妄进来时的从容飒然,对着苏妄轻笑了一声:“却差点被道友拐了进去!只是,本君实在好奇,不知道友的应对之策是什么?”
原来,刚才一番话看似平常,其实两人已在暗中进行了一番不见刀光剑影的较量,比拼底牌,欲图将对方的心气压下,“晓日”神君几次想在言语上压住苏妄,却被他嬉皮笑脸地给推了回去,只好将话题摆到了台面上。
苏妄也收起了笑容,神色间却多了几分慵懒,浑不在意道:“苏某可没什么对策,也怕死的很,权衡想要的,给他便是。”
“道友舍得?”“晓日”神君惊讶道。
“有什么舍不得的?权势于我如浮云,神功于我亦如浮云。”苏妄斜睨了他一眼,反问道:“再珍贵的东西有自己的性命重要?想来,神君困顿九天搜罗净魂阵中十万年,比苏某更清楚这个道理。”
“晓日”神君顿时默然。
再没人比他更清楚生命的珍贵,尤其是以一缕幽魂困顿九天搜罗净魂阵十万年以计,他对自由,对生命的渴望已经达到了一种要突破天际的程度。
但他不甘心,不甘心被苏妄牵着鼻子走,忽然冷笑道:“可惜,道友一厢情愿,道友此人交出了造化青天功,此人就能罢休。”
“晓日”神君一指留影中的权衡,其状如癫如狂,嗤嗤大笑:“何况,道友实在太贪心了,神功、权势对你如浮云,那自由、生命呢?想要得到她们,可是要付出比神功、比权势更大的代价,道友,你准备好了么?”
“苏某从来没准备过,不过,这这不是还有道友么?”苏妄忽然靠近了几分,舔着脸儿,耍起了赖皮。
“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