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鸣原方广百里,一马平川,此时此际,一百八十万大军横陈落鸣原,两军排列布阵,军威煞煞,卷动九霄,旌旗如云招展,连片翻扬,又有铁甲铮铮,反射无尽寒光。
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人天地相应,落鸣原霎时成了一处大凶之地!
在两军后方,各有两座高台矗立,其中一座坐着无忌王、无咎郡主、吴明、虎伏五等人,又有七王世子排坐高座,坐若针尖。
却少了个戴王世子,戴端因。
戴端因终于奋勇了一回,誓死不降,却被无咎郡主祭了军旗。
另一边,老皇、古来朝、邪道人、落飞、青腾空及北岸将等人安坐另一座高台,各人神色肃穆,威严足具,冰冷冷地看着战场,始终不发一言。
几乎就在同时,两军擂起战鼓,各有一只千人骑兵驰出军阵,冲锋而起,周身包钢,铁面铁甲,与座下的异兽青鳞马一体,仿佛不具感情的兵人。
马蹄翻扬,擂擂震动,骑兵各逞凶狠,冲锋的劲力卷成长枪飓风,狠狠地碰撞在一起,长刀挥舞,马槊横插,寒光凛冽,霎时间,但见铁片纷飞,血骨纷洒,铁与血迸溅,染红了大地。
战场,便是巨大的绞肉机,短短的十几个呼吸,两只骑兵穿插而过,各自残留百余人,但在校官的呼喝下,众骑提缰立马,一个急转,向来处冲锋,再次碰撞在一起。
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惨叫,马蹄踏地的轰隆伴随踩破血肉的噗呲声,在一阵舍生忘死的碰撞后,只有十余名骑兵侥幸没跌下马背,从战场上退了下来。
兵凶战危,众骑兵纵然身经百战,亦不禁心有余悸,面甲上留下的两个眼洞里,露出了惶然的神色。
但还没有结束。
先锋军才分出胜负,战鼓再次擂动,如雷如崩,震啸天地,无数铁骑嘶啸地提起马缰,如若一股股怒流,悍然撞击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每时每刻,都有数百上千的骑兵坠下马匹,每时每刻,并有成千上万的身躯被踩成肉泥,与泥土一起,融入大地。
而在骑兵后方,即有无数火石车、连弩车掷出巨石、射出箭弩,巨石穿空,烈焰熊熊,翻滚着砸落大地,碾出一条条混合着灰黑的血路,箭弩如雨,剁剁不绝,从甲叶缝隙穿入,从面甲眼洞中钉入,带起了一条又一条生命。
“王爷,末将请战!”就在这时,吴明、虎伏五同时站起,向王座之上的无忌王拜请。
战场之中,不分背景,不分来历,只有将帅君臣,主阵联军的,就是无忌王。
“许!”无忌王面沉如冰,眸如熔炉,有炙烈战火燃烧其中,将他的战意透过空间,传递给了对面的老皇。
纵已老迈,无忌王的雄风依然不减。
“哼!”战场对面,老皇冷哼了一声,下令道:“庭柱上将军,摆军迎战。”
“诺!”北岸将与青腾空应令而起,铁甲狰狞,面布杀机。
下一刻,四只千人大队即从战场后方出发,人如龙,马如犼,军气昂昂,旌旗如刀,马踏连营,军威壮烈,但凡有所阻拦,不论百战之兵亦或骁勇大将,皆被他们碾成粉糜。
一炷香后,四只铁骑即从军阵中穿插而出,左右各军无不退避,将战场让给了他们。
战场中,气氛骤然一静,寂静之中,却有无尽杀机凝聚,即将爆发,席卷全场。
这一战,是为夺鼎之战,不是个人逞凶之时,吴明与北岸将等人,都没有独立出战,而是不约而同地都将气机与身后的铁骑连做一体,欲以战阵争雄,叫群雄雌伏,杀出个朗朗乾坤,杀出个盛世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