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祚去了凤翔,胖子去了宁夏,徐元帅跟在默哥儿身边撒欢儿,这一个两个都快活的很啊。瞧瞧,瞧瞧哈,外面这诺大动静,肯定是他们搞出来的。偏就糊弄着我一人儿留在这儿,忒也气闷。不成,这般大场面怎么能少了本世子!”
张悦来回在屋里走着,忿忿不已的嘟囔着,眼底有莫名的光泽闪动。
旁边姚太监和蒋正面面相觑,这样的张悦还真是头回所见,哪里还有往日里半分温文尔雅的英国公世子的模样?
“小公爷,小公爷,不用这么着急吧。苏少卿他们在外奔波,风吹日晒的,哪有小公爷呆在这城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舒适?再说了,您在这儿的作用也是很重要的。若没了您的坐镇,他们几个也不能在外面放开手脚不是,您说对吧。杂家这些日子在城里可是听说了好多人都在传,幸亏有您这位英国公世子在,这才让外面的鞑子兵不敢来犯。昔日英国公他老人家纵横捭阖,让异族闻风丧胆,今有小公爷一人独据百万大军,真可谓父是英雄儿好汉,一门忠烈啊……”姚太监满脸赔笑的劝道。
且不说张悦和苏默的关系摆在那儿,单就英国公世子的身份,就比他这个内侍监不知高出多少去。
老姚早已铁了心抱这个小团体的大腿,此时自然是谀词如潮,马屁拍的山响,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旁边蒋正鄙视的斜了他一眼,撇撇嘴将头扭过一边,懒得看这阉货那恶心的模样。
张悦也停下脚步,歪头看他,喜道:“老姚,你也这么认为?觉得咱们这边很重要?”
姚太监一愣,随即一张老脸笑的菊花也似,使劲的点头道:“这是自然啊。”
张悦大喜,拍手道:“好!你果然与我想到一块去了。那就这么办,这回我亲自带人去走一趟,定要搅他个天翻地覆不可。到时候可不叫冷脸儿和徐元帅在我面前说嘴。”
姚太监先是点头,但忽的猛然笑容一僵,失声道:“走一趟?你要往哪里走?”
张悦诧异道:“当然是外面的鞑子大营了,还能是哪里。”
姚太监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撕心裂肺的叫道:“不能啊,小公爷,这万万使不得啊……”
张悦不高兴了,微蹙着眉头看他,不悦道:“老姚,你这是做什么。刚才你还赞同我来着,这怎么就又使不得了。”
姚太监好悬没晕过去,我赞同你?郁闷个天的,杂家赞同你什么了?不过就是为了哄你高兴,顺口拍了你几下马屁而已,这怎么就成了赞同你了?
而且,即便是赞同你,那也是赞同你坐镇大营,何时跟亲自去闯鞑子大营扯上了?这都哪跟哪儿啊。
这要是回头给那位祖宗知道了,那还不得扒了杂家这张皮去?还有,就算那小祖宗肯饶过,你家那位老无赖怕是也得弄死杂家吧。
爷爷诶,我滴个小祖宗啊,咱能收了神通吗?老奴这心脏实在受不了哇。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啊,不是,杂家的意思是说,出城那是绝对不行的。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道是三军之主,岂可轻离?小公爷,小公爷,您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老太监脑袋要的拨浪鼓似的,瞅那模样,恨不得要扑过来抱着张悦大腿哭了。
张悦怫然不悦,摇头道:“老姚,你也说了,本世子乃是三军之主。若是遇敌先退,不思进取,那你让下面众军士如何看?更何况,眼下这情形实在是难得的好机会,我若错过此次良机,又有何颜面做这个三军之主?”
姚太监恨不得扇自己俩嘴巴子,这不是嘴贱嘛,干嘛说什么三军之主啊。情急生智之下,急道:“陛下的旨意是让咱们来促成贸易的,可没让咱们跟蒙古人打仗。你这要是去了,那便是擅起边衅,是抗旨,是忤逆!小公爷啊,咱就消停点成不?反正那鞑子也没来招惹咱,咱又何必去自寻烦恼呢?世子爷,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吧行不?”
老太监是真急了,这大帽子都扣了下来了。又是恐吓又是劝慰的,总之就一个意思:老实呆着,出城不行!
张悦乐了,斜睨着他哂笑道:“吆喝,这还上纲上线了。行啊,老姚,要不你去弹劾本世子吧,看小爷可会在乎?”
姚太监傻眼,情急之下不由脱口道:“杂家是陛下亲封的监军,杂家不同意你出城,看看谁敢跟你去!”
话刚出口,不由猛省,连忙又补救道:“小公爷,咱家也不是非要跟你过不去。实在是大同乃是边关重地,由不得半分闪失不是。这你要是带着兵马走了,一旦鞑子趁虚来攻,这大同岂不危矣?还请小公爷三思啊。蒋统领,蒋统领,你也说句话啊。”最后一句却是冲着旁边一直沉默看戏的蒋正说的。
蒋正看白痴似的瞅瞅他,木然道:“末将只负责护卫之责,军机大事,不敢多言。”
姚太监急了,刚要再说,张悦却冷笑着撇嘴道:“行了老姚,你也甭拿监军说事儿,不就是怕我带人走了,这大同空虚吗?那成,我也不用这大同的兵,甚至连这次跟来的兵都不用。便只带随身三百亲卫就行了,这你总管不着了吧。”
姚太监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急忙伸手扶住旁边椅背,这才没晕倒地上去。爷啊,杂家哪里是担心大同来着?这还不是为了拦阻你找个借口嘛。这倒好,你要只带着三百家丁去,我去,那不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生生赶着去送死吗?这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