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苏默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走了,那此人之能可真称得上神通广大了。
他们却不知道,苏某人倒是不想这么神通广大,可架不住身不由己啊。
于是乎,无形中,后来在东厂之中,苏默的形象不免就有些妖魔化起来。人人嘴上不说,心中却把此人列为最可怕、最难对付的对象,这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儿。
“那……”乔奎拖长了声音问道。
王义摆摆手,摇头道:“不必再去了,全力盯着县衙那边。唔,还有,开始收集沈松为恶的罪证,务求详实有据,此番合该咱们出彩,可莫误了弟兄们的赏。”
乔奎和狗儿等人顿时齐齐站起,齐声应是。
将众人打出去后,乔奎和狗儿却留了下来。王义看看两人,淡然道:“是不是还不明白?”
狗儿憨笑着摸摸脑袋,点头道:“是,咱们愚鲁,看不懂里面的道道儿,还请档头给说说。”
这却是明显的拍马屁了。东厂的人,每一颗不敢说都是精英吧,却个个都是人精儿。眼下这事儿,虽说当局者如在迷雾之中看不清,但是作为旁观者来说,将诸般线索联系起来,总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的。
只不过,官场之上,最忌的便是乱出头。甚至有时候假作糊涂,才会更加如鱼得水。
狗儿这些人身份虽然低下,但对此道却也最是精擅。如今这般大好拍马屁的机会,又岂会白白放过?
王义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正如先前所说的,虽明知是属下在拍自己马屁,但是这种恰好骚到了痒处的马屁,却让他欲罢不能。
“沈大县令疯了!”王义开口就是冷笑着来了这么一句。乔奎和狗儿面面相觑,两人虽是打着拍马屁的想法,却也没想到王义上来就给了沈松如此一个评价。
“他烧了后衙,想要重建,欲从民间找补这没错,可是错就错在范围过了。”他冷冷的哂道。
“任何事儿,都要有个度,不能过。一旦过了,那是要出麻烦的。按理说,以他之精明,本不该这么失误的,却不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让他竟出了这么一招昏招。”他说到这儿,自己不由的皱眉思索起来。
乔奎和狗儿不由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位档头大人总是如此,什么事儿都想弄个清楚明白,这种说着说着断片儿的事儿没少干。没辄,等着吧。
好在没多久,王档头总算回过神来。不是他不想再想,而是实在没什么线索去让他推理。便是他想破头,也想不到堂堂县令竟然身在一个隐秘组织里,为了急于脱身,竟而做出雇人掳掠的事儿来。
偏偏这种掳人的行为最终还失败了不说,期间更是备受屈辱憋闷、各种煎熬。
再然后,又被何家等人忽然的动打了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原先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彻底流产,结果闹得满城风雨;
紧接着,便是胖子的一把火,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这位沈大人彻底逼上了绝路。
在面对着神秘组织的压力,还有眼看刚要有施展抱负机会的关头,忽然就立刻面临着彻底失去的危险,这位沈大人的心理素质最终还是差了一着。
这里面的种种,多半都是极隐秘的事儿,无人知晓。王义便是福尔摩斯重生,在缺少诸多重要线索的情况下,也是无从推导啊。
“从现在所掌握的各种线索看,显然沈松这次纳捐是为了敛财。而且很可能那个邪祟,本就和他有关。这从方才乔奎偶然得来的消息上可以推断出来。而且,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怕是不用多久,这种证据必然会正式大白于天下,让所有人都知晓。嘿嘿,倒是好手段,这种人才不来咱们东厂,真是可惜了。”
他说到这儿,脸上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一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乔奎吃了一惊,“档头,你是说,有人可能会戳出来?”
王义一顿,斜了他一眼,哼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你当苏默那帮人在做什么?哼哼,要不说这个沈松自己作死呢,这才来了多久,就跟人结了这种死仇,以至于让人下这种死手。”
“那,那咱们……”狗儿也在旁捧哏。
王义嘿然一笑:“咱们嘛,自然是要行使咱们的职责。闻风辑事、搜证查实,以报圣上!”
他一脸的义正辞严,忠君报上。乔奎和狗儿齐齐一肃,随即三人忽然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