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可是气炸了肺,原本要在吴三桂面前立威,没想到火炮几乎全部被毁,没有了火炮,汉军旗的实力大减,这几乎折断了他的一条臂膀!
吴三桂这是在打脸呀,昨日射杀了七千大清的勇士,今日又摧毁了火炮,如果不给点颜色,他还当大清的勇士都是没齿的狗!
既然没有了火炮,汉军旗就是折了腿的瘸子了,至少失去一半的战斗力,干脆让他们当炮灰吧,反正打仗的双方都是汉人,狗咬狗……
多尔衮立即传令,让汉军旗上前,用他们手中的火器,扫清壕沟中的明军,然后将壕沟填平了,等着正白旗的勇士前去攻城。
汉军八旗和蒙古八旗一样,都是依附于对应的满洲八旗,连旗帜都和满洲八旗一样,多尔衮这次南下,他直接掌控的满州骑兵,只有正白旗与多铎的镶白旗,人数太少,所以便将蒙古八旗与汉军八旗全部带来了,虽然是向各位旗主借兵,但不是最核心的满洲人,阻力倒是不大。
汉军八旗并没有旗主,每旗的最高长官,是固山额真,实际士兵并不是一个固山的七千五百士兵,而是两三千人,各旗人数不等。
多尔衮是满洲正白旗旗主,汉军正白旗是他的嫡系部下,固山额真吴守进得到命令,立即整兵,率先向城下的壕沟扑去。
士兵们手中,都是远程武器,从明军缴获的各式火铳、弓箭等。
汉军正白旗动了,其余七旗,也不敢太落后,大清的军律,胆小畏战者,谁都有权处决,何况他们还是低人一等的汉军旗。
李信立在李自成的身边,正要传令开炮,吴三桂忙道:“皇上,李将军,这是汉军旗,两三万人,应该全部来了!”
“汉军旗?”李信顿时皱了眉头,“难道他们都是汉人?”
吴三桂点点头,道:“他们的确是汉人!”
“皇上……”李信知道李自成的心思,对汉人百姓一向比较仁慈,甚至超过天命军的士兵,“难道要向他们开炮吗?”
“李公子,吴将军,他们还算汉人吗?”李自成的脸上,显得非常平静,“他们用屠刀对着汉人兄弟,他们的家眷在鞑子那边,接受鞑子管辖,为鞑子生产粮食……无论他们的血管中是否流淌着汉人的血液,他们已经算不上汉人了……”顿了一顿,却是沉声道:“除非他们在战场反水,重新回归汉人这边!”
“皇上,臣明白了!”李信一面让炮兵用山地炮射击,一面让士兵用旗帜传令,让壕沟中的枪手们准备。
刚刚熄灭的山地炮,又重新怒吼起来。
每一枚开花弹落地,都是溅起一片血花,不仅士兵,连健壮的战马都会发出哀嚎,残臂、断腿,甚至整具尸体都被掀翻在半空,然后重重地砸在地方,裂成细小的肉末……
多尔衮有些心疼战马,大清的战马,一大半来自科尔沁蒙古,交换这些战马,可是花了不少牛羊!
宁完我端坐在马背上,双目微闭,嘴角不时地翕动着,洪承畴低下脑袋,暗中叹了口气,脸上微微变色。
宁远的城头上,李自成神情肃穆,他放下望远镜,肉眼却是一刻不停地盯着战场。
李信趴在垛口,轻声道:“皇上,汉军旗快要进入步枪的射程了……”
“准备射击!”李自成的口中,只是机械吐出几个字,李信正要让亲兵前去传令,却被李自成叫住,“等等,找几个嗓门大的士兵,向城下喊话,只要他们放下武器,向城墙这边跑过来,我们会开门接应他们入城!”
吴三桂拱拱手道:“皇上,汉军旗的人,死心塌地为鞑子效力,这样喊话,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
李自成转过身,沿着城墙踱了两步,道:“尽力吧,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李信在一旁道:“现在向他们喊话,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除非……除非他们亲眼看到死亡……”
“当他们看到死亡的时候,也就是他们死亡的时候,还有什么用呢?”李自成长叹道:“一旦进入步枪射击阶段,便是大量的死亡,想停都停不下来!”汉军旗的组成虽是汉人,但毕竟是鞑子的军队,在战场上放过他们,便是给天命军留下致命的敌人,除非他们主动投降……
汉人被掳入大清,被迫加入汉军旗,受尽千辛万苦,大明朝廷欠他们一把保护伞,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他们屠杀汉人兄弟的理由。
他们的身上留着汉人的血,但却是做着鞑子才做的事……
如果执迷不悟,只能将他们当作鞑子灭了!
被大清掳去的汉人甚多,他们原本是无辜的,现在还有许多人在大清为奴为婢,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除了汉军旗的人,其余的汉人并没有做过多少危害汉人的坏事,他们只是为了生存下去。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打断了李自成的沉思,他接过望远镜向城下一看,汉军旗的士兵已经接近壕沟,早已进入步枪的射程,枪手们到现在才开始射击,显然是要全歼!
汉军旗的士兵,虽然骑射的技能远远比不上满族人、蒙古人,但为了行军的便利,士兵都有战马,当步枪齐射的时候,这些士兵纷纷从马背上栽下来,不是死于步枪的子弹,就是死于马蹄的践踏,哀嚎声倒是少见。
正白旗是多尔衮的嫡系奴仆,作战最为积极,固山额真吴守进发现情形不对,刚要勒住战马,却被一颗子弹射中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