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天命军开始围攻承天城,奉天营先是从显陵出发,分兵包围了城西和城南,第七营从白鹿寺出发,逼近东城门,第一营的骑兵,虽然没有攻城的打算,却也离开普门寺,在北城外耀武扬威,刘云水还分出第一团雷万军部四处巡视,城内的明军即便逃出城,也逃不过骑兵的追杀。
风云骤起,大战将至,阴寒笼罩着承天城。
城内按照原先的部署,文武官员纷纷走上城头,充当临时主将,湖广巡抚宋一鹤、兴都留守都司沈寿崇、援剿总兵温如珍、守备王紫昭分别把守东、南、西、北四门。
宋一鹤身着戎装,立在东城头,微风拂过,送来一片寒气,脸上起了鸡皮疙瘩,却是浑然不觉。
望着城外数不清天命军,他心中生出一丝恐惧,流寇多如过江之鲫,显陵失守,承天又能坚守多长时间?
显陵都失守了,坚守承天又有多大的意义?丢失显陵,罪名不轻,朝廷绝对不会无视。
城外至少有上万流寇,可是城内的守军……
宋一鹤恨不得自己象鸟儿那样,能长出一对翅膀,纵身跃出城外,将流寇的九州军旗折断,再扔进火炉里烧掉。
都是左良玉!
如果左良玉的二十万大军能留在承天,显陵岂会失守?承天又岂会遭到流寇的围攻?
事到如今,宋一鹤唯一的期望,就是流寇的战斗力不要太强,只要守住承天,流寇必然退去,显陵也就回来了。
不知道显陵被破坏城什么样子,皇上知道显陵的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哎……”宋一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见流寇逐渐逼近城下,忙提醒士兵们做好准备。
城头上的千余守军,有一半的士兵装备了鸟铳,另外一半的士兵,其时都是拾起弓箭,只要流寇再靠近一些,进入鸟铳与弓箭的射程,他们就会毫不犹疑地迎头痛击。
但流寇在百步外就停下了脚步,宋一鹤也没看到流寇携带攻城的云梯,顿时松了一口气,流寇这是虚张声势,虽然人数众多,但多半裹挟了不少百姓,声势很大,战斗力怕是远远低于官兵!
宋一鹤赶感到奇怪的是,流寇的手中,不是刀枪,而是一根长长的杆子,类似于官兵的鸟铳,此时流寇正举着这种古怪的兵器向城头上瞄准。
隔着百步的距离,宋一鹤并不担心,心中却是想到:难道流寇的士兵全部装备火铳?流寇哪来的火铳?
如果是战争中的缴获,数量不会多,看城下的流寇,火铳十分齐整,难道这是流寇的主力?
“砰,砰,砰……”
城下忽地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与火铳的声音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宋一鹤倚在女儿墙后面,从垛口探出半个脑袋,忽地有飞弹撞在女儿墙上,“吭”的一声,又反弹回城下。
宋一鹤顿时吃了一惊,隔着百步的距离,流寇的火铳如何射到城头?他已经明白了,撞在城墙上的,一定是流寇火铳射出的子弹!
他急速缩回女儿墙的后面,将身子完全藏起来。
这时城头上已经乱了套,许多士兵在一瞬间就摔倒了,只有还有一丝气力,不是满地翻滚,便是发出绝望地惨叫。
剩余的士兵,也和宋一鹤存了相同的心思,他们不及救援同伴,而是将身子藏起来,再也不敢向城下张望。
宋一鹤大惊,这才一瞬间,流寇尚未攻城,官兵就伤亡过百……流寇究竟使用是是什么火铳?怎的如此犀利?
“砰、砰”的声音,不时从城下传过来,但没有刚才密集,稀稀疏疏的。
宋一鹤一面安排观察的士兵,一面着人救援伤兵,暂时将他们带出城头。
看着守军都缩在城墙后面不敢,宋一鹤心中一紧,士兵们都是如此藏着身子,还如何向城下射击?
果然,观察的士兵传来了声音:“大人,流寇抬出云梯,他们应该是要攻城了……”
北城,守备王紫昭最为轻松。
城外虽有上万骑兵,但并没有下马攻城,流寇都是在马背上,似乎只是察看,偶尔向城头放出两箭,却是连城墙都没碰到。
他们既没有下马,也没有攻城的云梯。
城上城下,只有对峙,没有战斗。
士兵们心中明白,流寇不会用昂贵的骑兵攻城,只要待在城内,他们就是安全的,天命军的士兵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只是在城外游荡,根本没有攻城的意思。
东、西、南三座城门,不断传出告急的讯息,王紫昭一咬牙,只得向各城派出援兵。
北城原本有一个千户的士兵,几次分出援兵后,王紫昭的手中只剩下不到三个百户的士兵,完全就是做做样子,如果天命军上万士兵攻城,城门很快便要失守。
刘云水并没有攻城,但城门还是失守了。
剩余的士兵,基本上都是王紫昭的亲信,王紫昭直接下令打开了城门。
刘云水部骑兵入城的时候,并没有在城门处过多地耽搁,就像是回家似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王紫昭立在城门的右侧,向着入城的骑兵一拱手,笑着道:“哪位是刘将军?”
“在下便是刘云水!”刘云水在马背上一拱手,道:“你就是守备王大人?”
“正是区区!”王紫昭笑道:“在下代表城内的百姓,欢迎天命军入城,刘将军,这边请!”
刘云水哈哈一笑,道“城内的百姓十分欢迎天命军吗?”
“那是自然!”王紫昭从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