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官道被杂物堵了,或者官道穿过河流时,河上的桥梁出现了什么问题,上前一看,不由暗暗叫苦。
借着火把的弱光,他清晰地看到,官道被挖出深深的沟壑,目测之下,宽度至少一丈五,沟壑内黑乎乎的,深不见底。
这样的沟壑,人马均无法通过,不知道是有人挖沟渠,不小心挖断了官道,还是有意为之,阻挠官兵南下。
左良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中甚至生出一丝不详之感。
他让人将一支火把扔进沟壑,这才看到沟壑的底部,深度至少也有一丈五,相当于两三个成年人。
前面受阻,后面的士兵不断涌过来,看着身着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士兵,左良玉心中焦急,“快,着人去两侧查探,能不能绕行!”
“是,将军!”便有亲卫答应着去了。
等待最是煎熬人!
左良玉百无聊奈,心中却在思索,这沟壑究竟是何人所挖,幸好天命军在数十里外的朱仙镇,否则他一定怀疑这是天命军的破坏行为,甚至还有伏兵,那就麻烦了。
前去查探地形的亲卫很快就回来了,他不及下马,远远便高声叫道:“将军,小人沿着沟壑行了五六里,还未看到尽头,唯恐将军等得焦急,便赶回来了……”
“五六里?”左良玉像是冬天吃冰棍,霎时从内凉到外,这分明就是阻止官兵南下!
难道有人算准了自己要回湖广?
不可能!
这次离开水坡集南下之前,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讯息,便是本部的军官,也是在丁启睿、杨文岳离开大营之后,方才得到自己的指示,不可能有人事先得到官兵南下的讯息。
究竟是谁将官道挖断了,而是还是这么长了沟壑……
这时去另外一侧查探的亲卫也是回来了,“将军,这边的沟壑至少有十里,还是不见尽头……”
左良玉越发惊疑,他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是天命军,就是其它的流寇,如张献忠之流,目的就是阻止官兵南下,想到这儿,他心中一惊:是不是张献忠趁着自己离开,又在湖广弄出什么动静?
这个张献忠,上次就不应该放了他!
如果不是但心朝廷卸磨杀驴,当时就该将张献忠杀了,一了百了……
左良玉正迟疑不决,猛听得身后传来嘈杂之声,不觉暗自心惊,忙着亲卫前去打探。
后军千万不能出问题!
不一会儿,亲卫骑着马回来了,喘着粗气道:“将军,不好了,天命军追上来了!”
“天命军?”左良玉大吃一惊,喝道:“天命军不是被虎大威他们绊在水坡集吗,怎会在此处出现?”
“将军,的确是天命军,他们的骑兵一直衔尾追击,还有大量的步兵,后军伤亡惨重……”
“又是天命军!”左良玉明白了,虎大威他们得知自己南下,跟着就溃败了,天命军击溃水坡集剩余的官兵后,迅速追着自己南下……
可是,天命军如何知道自己要南下,事先竟然在此挖断了官道?
这样的问题,暂时不会有答案,还是先解决当前的问题再说,天命军敢于追击官兵,以李自成的性子,事先一定有过周密的部署……
他侧耳细听,后面的嘈杂声越发清晰,嘈杂的呼喊声,绝望地惨叫声!
这是自己的属下在求救吗?
左良玉大怒,正要回师反击,猛听得数声鼓响,官道两侧,传来一片呼喊之声,朦朦胧胧中,无数道身影,呼喊着向官道扑来。
左良玉惊出一身冷汗,此处真有天命军的伏兵?难道朱仙镇的天命军,跑到自己前面去了?
虽然无法确定这些事实,他总算明白了当前的处境:官兵被天命军包围了。
后面有天命军在追击,两侧有天命军的伏兵,前方的沟壑,一定是天命军事先挖好的,目的就是切断自己的归路!
前有沟壑,两侧有数目不明的伏兵,后面有大量的追兵,天命军这是要一口吞了自己的十余万官兵?
李自成有这么大的胃口?
虽然天黑看不清形势,但左良玉相信,自己的十余万士兵,天命军绝对吞不下,没有足够的数量和实力,任何战略都不会有用,搞不好还会被自己反噬!
不过,想到天命军那些令人恐怖的火器,左良玉顿时就蔫了……
两侧的天命军已经扑杀过来,与外围的官兵已经交上手,呐喊声、叫唤声声声入耳。
怎么办?
“将军……”
左良玉顿时清醒过来,不能任着天命军冲杀过来,必须适当反击,官兵可是十余万人,人数上不会少于天命军。
他一边指挥两侧的士兵迎战天命军,一边组织士兵填上沟壑,只要沟壑填平了,官兵就可以沿着官道南下。
两侧的天命军暂时被阻挡在外,但后方的天命军却是异常凶猛,呐喊声正快速推进,左良玉听到火器的“砰砰”声,心中不由大急,不住地催促着正在填沟的士兵:“快些,再快些……”
明兵的后部,刘云水异常兴奋,很久没有如此畅快了,今日大都督虽然没有下达必杀令,却是默许了骑兵的杀戮行为。
他挥舞着马刀,亲自冲杀在第一线,自从追上明兵的后部,他的马刀从未停息过,举刀、劈杀,除了操控战马,他似乎只有这两个动作,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制造了多少亡魂。
到了这种时候,已经顾不上平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