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尚文与士兵们一样,也是立在城头,看到只有两百流寇,他也不以为意,人数太少,又没有携带攻城的器械,应该的来打探讯息的。
“大人,流寇会不会趁夜攻城?”
“也许吧!”白尚文并没有与流寇作战的经历,并不知道流寇的性子,“晚上预备一些火把,将招子放亮,千万不要被流寇偷袭了。”
“是,大人,”亲卫正要去传令,想了一想,小声道:“大人,小人每次去传令,军士们都喊肚子饿,让他们准备野战,万一他们要求晚上加夜宵……”
白尚文顿时拧紧了眉头,粮食,是制约战斗力的最大问题,他实在不明白,朝廷不断加赋,为何守城的士兵却是粮饷不足,这增加的赋税,究竟是用在辽东的战事上,还是进了私人的腰包?
贪墨屡禁不绝,但像这样喝兵血,坏了朝廷的战事,致使流寇不断坐大的人,真该千刀万剐!
白尚文并没有这样的权力,有这样权力的人,却不会如此行事!
白尚文无法回答亲卫的话,只能将视线投向城外的流寇身上,才两百步兵,就敢来城下耀武扬威,大明这是怎么了?他真想带着士兵冲出城外,将这两百流寇一锅端了,好提升城内的士气。
然而,城内士气低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粮食,杀了流寇,并不能增加城内的储备粮,根本问题还是难以解决,难道官兵也要像流寇那样,依靠劫掠为生?
白尚文让城头上的士兵备好弓箭,如果流寇太过靠近城墙,直接将他们射回去,洛阳不是空城,不能由着流寇为所欲为。
但流寇在百步外便停下了脚步,距离弓箭的射程还远,白尚文无可奈何,便在心中暗骂:有本事靠近城墙试试,老子如果不打得你哭爹叫娘,这辈子便跟着流寇混了。
城外的天命军士兵,似乎感应到白尚文的心里话,纷纷举起手中的步枪,做出瞄准的姿势,白尚文大怒,你他妈隔着这么远,用火铳指着老子做甚?有种的再往前走五十步,不,只要走四十步,就会落到弓箭的射程之内。
白尚文有些沮丧,如果洛阳的城头配上几门红衣大炮,流寇还敢如此靠近不成?可惜,朝廷将所有的先进火器,都投放到辽东了,恐怕只有开封府成,才会有射程不到一千步的虎踞跑……
“砰,砰砰……”
这突然的枪声,将白尚文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城头上的士兵害怕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用火铳射击壮胆,正要喝骂几句,却听到身边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扭头一看,视线所及,有几名士兵手捂着脑袋、胸肩以上的某个部位,一边翻滚,一边叫唤……
天色有些暗,看不清这些士兵是否流血,但从他们惨绝的叫唤声中,白尚文立即判断出,士兵不是假装的,他们的确受伤了!
更让白尚文无语的是,在这些伤兵的身边,还有两名士兵歪躺着身子一动不动,跟死了一般,白尚文心中一动:不好,一定是城下的流寇在搞鬼……
白尚文蓦地一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流寇怎的……难道流寇玩了障眼法,这些流寇只是吸引了官兵的注意力,另外有流寇靠近了城墙?
就在白尚文惊疑不定的时候,城外的天命军,又开始了新一轮射击,守军不断伤亡,这一次,白尚文看清楚了,子弹就是城外的这股流寇射出的,火铳上微弱的火光犹在……
流寇并没有使用障眼法,这是在活生生欺负官兵!
白尚文非常委屈,流寇的火器,怎的比朝廷的还要犀利?这样的射程,简直是逆天……在伤亡面前,他十分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下达了军律:“立即藏到城墙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