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已经在遵义府实行了改土归流,但在李自成的眼中,这还远远不够,最多只是初步破坏了土司制度,但仍有许多土司在府县任职,继续掌控大量的耕地。
土司也是人,不一定非得杀了,也可以在府县任职,关键是要遵守天命都督府的律法!
天命都督府汉化西宁、兰州的时候,无论动用什么手段,最终的目标,都是“入汉籍、奉天主”,为此还专门着人制定了《推恩律》。
李自成又仔细将遵义府的地图看了一遍,遵义府以及南面的遵义县、北面的桐梓县,都在官道上,只有绥阳、仁怀两县,分居于遵义府的东西两侧。
遵义府以及遵义府的核心区,位于大娄山以南,与四川省之间,只有一条官道,如果不能拓展这条官道,加强与四川核心区的联络,加强与外界的联系,土司的后人迟早还会生出叛乱。
李自成从行军图上看到,这条官道一直向南延伸,从乌江关切入贵州省,他思索片刻,贵州不在天命都督府的掌控之下,天命军暂时也没有南下贵州的打算,便将官道修筑至遵义县为止,遵义县至乌江关一带,暂时不用拓展。
听了秦拱明的一番叙说,李自成的脑中生出无数的念想,原先的计划做了许多调整。
原本只是要拓宽官道,便于大军、车马通行,但遵义府自身能缴纳一定的赋税,既然要将遵义府纳入四川,那就彻底些,将官扩建为平坦的水泥大道,如果地理条件允许,还要延伸至绥阳、仁怀两县,甚至人口比较集中的大镇,具体如何,要待察看了地形之后再说。
但修路法子,是要做一些改变了,不能仅仅依赖三千战俘,要让附近的百姓参与进来……
李自成先是给汤若望传讯,让他派出少量的技术工人,包括修筑水泥路和生产水泥,立即赶赴遵义。
现在的天命军都督属下,有专门的修桥筑路队,还有一大批随着修桥筑路队就近生产水泥的技术人员,抽调少量人手,不会影响汤若望修筑蜀道。
李自成将战俘交给秦拱明,让秦拱明监督他们拓宽官道,从娄山关开始,先拓宽娄山关至遵义府这一段,拓宽道路、夯实地基,等到生产出水泥的时候,再浇筑水泥大道。
临走之前,李自成对着秦拱明耳语几句。
秦拱明顿时目瞪口呆,“大都督,战俘们若是吃了剩饭,很有可能生病,无法从事劳作……”他实在不明白,既然大都督让战俘们吃饱,为何又要将白米饭煮熟后,晾干、变酸、变硬,方才让战俘们吃,难道这样能节约粮食吗?
“也不是永远这样,”李自成心中有愧,但为了在战俘中传扬天主,他实在没有好办法,“以小旗为单位,单独核算,哪个小旗的战俘,全部背出祷告词,就能吃上正常的白米饭,”顿了一顿,又道:“他们已经背得差不多了,只要稍稍加把力,不许多久,就能完成任务!”
他暗自叹息,这种虐待战俘的黑锅,只能让秦拱明去背了……
“属下明白了,”秦拱明道:“若是哪个小旗,有个别笨蛋……”
“规则必须如此,同一个小旗的人,要想吃上热腾腾的白米饭,只能去帮助自己的同伴,”李自成淡淡地道:“如果所有的战俘都被背出祷告词,你再告诉他们,如果哪个小旗每日都能在饭前向天主祷告感恩,以后就会有肉吃!”
“啊……”秦拱明一惊,战俘还会有肉吃?难道他们还能和天命军的士兵一样待遇?思索片刻,似乎明白了,“大都督,是要让战俘们从内心信奉天主,对天主感恩?”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李自成微微一笑,道:“战俘们来自湖广,以前无法体味天主的厚恩,只能如此了……”
秦拱明心中一动,道:“大都督,第八营第一团,尚有不少士兵并非天主的信徒,要不要……”
主动送上门来,李自成岂有不纳之理?他点点头的,道:“天命都督府的属地上,除了新近征服的四川,几乎所有的百姓、士兵,都是天主的信徒,第八营第一团的事……拱明斟酌处置,以引导为主,不要用强,”想到第八营第一团将驻扎在遵义府,士兵们如果都入教,将来可以正面影响当地的百姓,便道:“等我从遵义回来,便会加快筑路的速度,凡是‘入汉籍、奉天主’的人,经过我们的甄别,可以吸收过来修路,天命都督府会发给他们酬劳……”
“属下明白了,”秦拱明道:“士兵们都已入了汉籍,属下会让他们尽快‘奉天主’……”
李自成点点头,又拍拍秦拱明的膀子,“拱明,娄山关的事,我就交给你了!”
“大都督放心,属下绝对不敢懈怠,误了筑路的大事!”秦拱明昂首挺胸,向李自成行了军礼。
李自成离开娄山关,带着亲兵,一路南下,直奔遵义府。
他的亲兵已经扩充到一个千户,但亲兵们都有战马,在官道上行军,比步兵和普通百姓迅疾多了,百里的路程,不过一日时间,便赶到遵义府。
马祥麟并不在遵义,他带着士兵去仁怀县。
李自成入城后,并不着急寻找马祥麟,而是在城内转了一圈,发现府城并不大,周长不过七八里,除了原先的知府衙门、军民所营房,只有零星的民房,和一个小型的市集,比四川的小县城都不如。
估计是人口少,市区的功能不全,李自成也没在意,但听留守的白杆兵说,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