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木丁的脸上果然一白,却是朝着李自成瞪眼怒道:“谁说我们只有两日的粮食?”
原来双喜探得的讯息是真的!
李自成越来确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先前还担心,林丹故意示弱,想要麻痹自己,求得军事上的突破,看来不是,他真的虚弱到一推就倒的地步了。
这交换粮食的事,暂时放一放,既然大局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自己对付蒙古人的策略,也要随着改变。
“除了粮食,你们还需要什么?我们一并考虑!”
“大草滩!”达木丁知道,蒙古人的需要很多,但拿得出手交换的东西,实在少之又少,不知道这个卑鄙无耻、虚情假意的汉人,又要拿什么要挟他。
“大草滩?”李自成上次便听得罗布桑说起大草滩的事,当时不曾在意,还以为是他的障眼之法,目的是在粮食的价格上讨价还价,此时再听到,方才信了,蒙古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急需大草滩提供给养。
如果有足够的实力,李自成宁愿让林丹汗就此葬送在卡当城下,可惜,局势再困难,林丹汗尚有数千骑兵,他们还是来去如风,大不了走人,天命军根本追逐不上,除非人马已经饿得躺躺倒!
在粮食断炊之前,蒙古人一定作困兽之斗。
卡当城能抵挡蒙古人这雷霆一击吗?如果守住了卡当城,兄弟们会有多大的伤亡?
万一抵挡不住,或是拼得两败俱伤……卡当城内只有周宾部一个千户的枪手,李自成绝对不愿意用枪手们的生命,去交换穷途末路的蒙古士兵!
达木丁见李自成沉默不语,知道又在算计自己,不觉轻哼一声,冷冷地道:“不知道大都督这次看中蒙古人的什么物事?”
“不行,大草滩是我们的土地,你拿什么来都无用,本都督绝对不会用来交换!”李自成少见地吹须瞪眼,就差拍着桌子大骂了。
“大草滩原本就是我们的牧场,以前便有牧民在此放牧牛羊……所以大汗这次才会来到此处,不想被你们筑城阻了道路……”达木丁嘟噜着,却是底气不足,低下头避开李自成的目光。
“你们的?”李自成怒了,“自大汉的霍去病将军驱逐了匈奴,大草滩一带,就成了汉地,岂会是蒙古人的?蒙古人的地盘在肯特山,你们不过是趁汉人不备,偷取了这块土地,若是这样看来,我倒拿不定主意,是否在你们即将断炊的时候,与你们交换粮食,给你们牧场……一旦养成气候,又是汉人的大患!”
“你……”达木丁怒目而视,但也只是射出两道木剑而已,见李自成也是怒目受了,他倒先是敛了目中的神光,避重就轻道:“可是大草滩不能生长你们所说的那些庄稼,而是只长牧草……”
“那也是汉人的牧场,”卡当城的战斗中,天命军居于上风,李自成底气很足,但他还是做了战略上的让步,“你们想要汉人的牧场,就看你们是否有足够的本钱交换。”“大都督明说,究竟需要什么才肯交换大草滩?”达木丁不知不觉入瓮,将大草滩看做是汉地了,但于蒙古人来说,大草滩可是救命稻草,他绝对不能放弃。
李自成盯着达木丁白皙、细腻得近乎人妖般的面孔,缓缓道:“说实话,你们并没有交换大草滩的本钱,更没有拿出交换大草滩的诚意!”
“大汗都肯拿出自己的福晋来交换了,还说我们没有交换的诚意?”可能是愤怒,也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无助,达木丁的鼻翼不断翕动着。
“一个普通的福晋算什么?我们并不缺少女人,”李自成将达木丁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计较,他知道林丹汗有八大福晋的事,在他死后,都被皇太极的人分了,闹得沸沸扬扬的,但她们的姓名,实在难以记清,只记得那个被称为草原上明珠的大福晋,“如果林丹汗用娜木钟来换,我倒可以指点他一条明路!”
“你……”达木丁气急,这个李自成,实在太卑鄙无耻了,大汗都肯拿出自己的福晋了……看他的嘴脸,定然是好色之徒,不过,大汗现在……如果能为大汗指条明路也是好的,遂盼着幽怨的目光,道:“大都督能给大汗指出一条什么样的明路?”
李自成,目视达木丁,淡淡一笑,道:“这么说,贵使是同意将娜木钟送来了?”
“你就那么喜欢娜木钟?”达木丁怒极而笑,还向着李自成直翻白眼,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拒绝,“你先说说,能给大汗指点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如果道路不通,本……大汗可是不会轻饶!”
我喜不喜欢娜木钟,关你何事?还想不轻饶,林丹汗都是泥菩萨过河了,你就为他求佛吧!
李自成希望将祸水南引,也不在乎一个娜木钟了,“林丹汗已经归了佛教,如果南下,藏人必定欢迎,与汉地的纷争不同,到了藏人区,林丹汗得到藏人的资助,实力必会大增。”
达木丁沉思片刻,却是摇摇头,“你这条都行不通,大汗信奉佛教不假,但他已经由黄教改宗红教,虽然同样是侍奉佛祖,但现在的藏人区,红教、白教等组成‘反黄教联盟’,双方鏖战正酣,大汗便是去了藏人区,收获也是有限!”
他心中却是暗暗骂着卑鄙无耻的李自成,部众如今只剩两日的粮食,草料也不多,如何长途赶至藏人区?
李自成心中一喜,难怪自己在西宁归化藏人和佛教徒,乌斯藏地区至今没有任何反应,原来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