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时可带着数十士兵,抬着大量的馒头,来到秦州军营,给战俘们送去。
负责看守战俘的士兵们,此时尚在早饭,见来了数十士兵,顿时紧张起来,“你们是谁?来此做甚?”
邱时可知道自己加入天命军太晚,与这些天命军的辅兵相比,他们这些人,都是天命军的新兵蛋#子,于是恬着脸道:“我们奉大都督之命,来给战俘送些馒头!”又拿出李自成开出的手令,递了上去。
值守的士兵见了手令方才放行,却是掀开箩筐,见只有白面馒头,却没有热汤,不觉笑道:“他们做了天命军的战俘,也算是有福了,还能吃上白面馒头!”
邱时可忙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大都督说过,天命军一向优待战俘!”
那值守的士兵见邱时可不过是兰州卫的降兵,却一口一个大都督,似乎他一早便是大都督的属下,心中有些不悦,便挥手道:“从现在开始,这些战俘交由你们管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就由你们负责!”
“是,是,这一段时间,自然使我们负责,兄弟先休息片刻,待战俘吃过早饭,在交还兄弟。”
战俘吃饭,自然没有人愿意喂他,谁耐烦伺候他们?若不是大都督有令,他们宁愿将这些上好馒头拿去喂狗,也不愿给战俘,优待战俘?天命军的军律里可没有这一条。
邱时可只得给战俘松绑,为免发生意外,他特意提醒士兵们:战俘们每百人做为一个批次,每人两个白面馒头,吃完这些馒头,再用绳索缚了,换下一批战俘。
看着白花花的馒头,闻着熟悉的麦香,战俘们早已垂涎欲滴,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做了天命军的战俘,还能吃上与天命军士兵一样的饭食。
直到第一批次的战俘已经分到馒头,他们才清醒过来:这些热腾腾的馒头,真的是给自己这些战俘的!
这怎么可能?
难道天命军真的优待战俘?
当兵打仗的时候,他们平日只是大半饱,连操训都不敢,若是操训起来,饭量必会大增,肚皮就会更加挨饿,像这种上好的白面馒头,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这次做了战俘,却是……
早知如此,那还打什么仗,干脆主动给天命军做战俘,也省得担惊受怕,只是可惜了那些被杀的兄弟了!
第一批次的战俘很快就吃完了手中的馒头,又乖乖地被士兵们缚了手脚,待在一边,一名战俘大着胆子,待第二批战俘的馒头分配完毕,兰州卫的士兵无所事事时,小心问道:“兄弟,你给我们这些馒头,那你们自己吃什么?”
“吃什么?自然是白面馒头,”那士兵脖子一扬,瓮声瓮气道:“难道将白面馒头给你们,我们却要喝西北风不成?”
“嘿嘿……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兄弟只是不明白,你们有这么多的白面馒头吗?”
那士兵对战俘没什么好感,完全忘记了,自己在不久之前,也是天命军的战俘,遂梗着脖子道:“我们自然有足够的粮食,我们的白面馒头,都是不限量供应,无论你的饭量有多大,都是管饱,而且,”他扫了眼正狼吞虎咽的战俘们,露出轻蔑的神色,“我们还有青菜、肉汤,汤中有鱼有肉,那汤呀,真叫一个鲜……”
“肉汤?”那战俘嘴角动了动,“我好久都未尝过肉汤的滋味了,上次还是新元的时候……有时候路过餐房,就是闻上一口,也是好的……”
“咦?你说的什么浑话?”那士兵皱起眉头,“既然闻到肉香,因何没有肉汤吃?”
“兄弟,你是不知道呀,”战俘苦着脸,眉梢在鼻梁两侧弯成两条蚯蚓似的,“我们秦州卫穷,肉汤少,只有当官的才有份……哎,兄弟,你们……你们做士兵的,也有肉汤喝吗?”
“那是自然,”那士兵骄傲得像是拿了超女冠军,“我们的饭食,从来都是官兵一致,大都督吃什么,我们就此什么,哪像你们,好吃的尽着当官的?”
“官兵一致?这怎么可能?”战俘发觉那士兵神色不对,忙改口道:“我们是没那福分了,兄弟,你们多长时间喝上一次肉汤?”
“要说肉汤,那也不一定,或一两日,或三五日,但是,鱼肉和鱼汤几乎每日都有,”那士兵原本瞧不起战俘,不过,说到自己的优越身份,他像是炫耀似的,将自己这些日子所体味的天命军的生活,一股脑倒出来,最后道:“那你们平日吃什么?总不会是糟糠吧?”
战俘明知他语言不善,却是不敢回嘴,讪笑着道:“糟糠倒不至于,不过我们吃的都是黑面窝头,夏日还好些,冬日里若是凉了,硬得跟狗头似的,还不能尽着吃饱……”
“难怪你们就是一群窝囊废,见着天命军只会逃跑,”那士兵满面都是嘲讽之色,“我们不仅有肉汤,上好的白面馒头管饱,否则,操训打仗,谁有精气神?”
“兄弟,你们真是这样——你不会是骗我吧?”
“骗你?”那士兵冷笑道:“不行拉倒,谁有时间逗你玩儿?”
“我信,我信,就冲着我们今日的饭食,我信,”战俘恬着脸道:“兄弟,我能加入你们天命军吗?”
“天命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要,要想加入天命军,不仅能吃苦,还要不怕死,像你们这样,在战场上闻风而逃,连一个照面都不敢,即便加入天命军,早晚也会被大都督砍了!”
战俘吓得一缩脖子,顿时没了话音,不过,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