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时可回营之后,立即将士兵们赶起来,顾不上洗脸和早饭,匆匆忙忙赶至南城门外,李自成、马有水已经在研讨具体的战法了。
他连忙撇下士兵,小跑着过去行礼,“大都督,马千户!”
“邱百户来得好快,”李自成或许已经交代完毕,朝着邱时可哈哈一笑,“你来得正好,待会入城,你的属下将留守在最后,除了把守南城门,还要抽调两个百户的士兵,迅速抢占东城门,阻止城内的士兵脱逃!”
“啊……”邱时可大惊,这仗还未打,大都督已经在算计着入城后的事了,天命军行事,就是不一样。
不过如何指挥打仗,那是大都督与马千户的事,自己不过是临时的百户官,将来归入那个千户,现在尚不明朗,属下的士兵又缺乏严格的操训,虽然顶着天命军的名头,实际上与天命军的战斗力相去甚远,能得机会把守城门,积攒战功,已是大都督莫大的恩赐了,他忙躬身道:“是,大都督,属下遵命!”
李自成微微点头,却是将目光投向马有水,“有水,可以发动进攻了,兄弟们还等着吃早饭呢!”
“是,大都督!”
马有水将手向下一挥,数名枪手突出阵型,开始向城头漫无目的地扫射,能不能射伤守军,马有水倒是没有考虑,只要给城头带来威胁,将守军压制在城墙的后面,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四名士兵抬着两个布袋,先是向城头瞟了一眼,根本看不到守军的踪迹,他们相互使个眼色,迅速抬起包裹,奋力向城墙靠过去。
他们这是干什么?难道像攻打兰州城一样,先要炸毁城门?邱时可心中一阵悸动,他似乎掌握了天命军攻城的套路,就像李自成所说的,天命军打仗,总会有一丝规律可寻。
先是围城,不给守军任何脱逃的机会,再用火药炸开城门,然后枪手们入城,依靠步枪的射程优势,趁着守军惊慌失措之机,在城内围歼守军。
这样的几步曲,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对步枪的依赖很强,如果没有步枪的超级射程,爆破的士兵如何能大摇大摆地靠近城墙?
不过,邱时可有些不明白,大都督为何要留下降兵,他们除了消耗粮食,大部分士兵都难以达到天命军的要求,根本无法加入天命军。
邱时可还在沉思,那边的四名士兵已经越过城墙,消失在城门洞里。
此时北城门的方向亦是传来“砰砰”的枪声,显然北城门外的枪手们也是开始了行动,一南一北,枪声交相辉映,此起彼伏。
城内的守军一时弄不清天命军的主攻方向,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加上被天命军折腾了大半夜,脑子迷迷糊糊的,一边瞪着血红色的眼球,一边垂头丧气,每走一步,感觉双腿似有千斤重。
偏偏指挥官们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种沉重的步子,需要迈向何方。
是战是逃?
士兵们都是拿不定主意,只得向指挥官们投去求援的目光,至少不能在城内丧失前进的目标。
军官们也是为难,南北城门的方向,都有枪声,显然无法出城了,这种枪声折腾了大半夜,杯弓蛇影,他们早就被吓破了胆,再没有直面它们的勇气。
东西两座城门之外,薄薄的雾霭中,都是人影绰绰,难到敌方根本没有留下生路?
既然没有生路……那就只好以城墙为依托,在城内固守待援了,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援军在哪,何时可以可以到达。
“轰……轰……”
忽然之间,天崩地裂,地动山摇,连城墙都的剧烈地颤动,靠近南城门附近的一些民居,更是摇摇欲坠,只要任谁再加把力,随时可能倒踏。
一股黑色的浓烟,从巨大的响声处冲天而起,逐渐散开,笼罩着南城头附近,浮尘、碎木屑则是在重力的作用下,缓缓下落。
成功了,成功了!邱时可紧紧攥着拳头,比他亲自完成这项壮举还要激动,要不是在战场上,他兴奋得差点都跳起来,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李自成,之间李自成正对着浓烟发愣。
“咦?大都督怎么了?难熬这样的效果他还不满意?”
马有水听得士兵们的详细汇报,已经把手一招,“兄弟们,入城,杀!”
“入城,入城……”
“杀,杀……”
枪手们喊着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纷纷涌向南城门,队伍如此整齐,根本不像是破城而入,而是在城门处举行阅兵仪式。
李自成一直默默地坐在黄鬃马的背上,直到绝大部分枪手都入了城,方才对邱时可道:“邱百户,你们随在枪手们后面入城,记得分出两个百户的士兵,抢占东面的城门,千万不要放走一名守军。”
“是,大都督!”邱时可欲待向城内进发,忽而心中一动,“大都督,那西面的城门呢?难道要‘围三阙一’吗?”
“西城门我亲自出马,”李自成淡淡一笑,道:“我倒是想看看,有没有守军敢从骑兵面前突围。”
“属下明白了!”邱时可发觉自己问得完全多余,大都督早就算计好了,自己只要按照大都督的要求,执行便是。
李自成来到西城门,薄薄的晨雾基本散去,辅兵拉出一条长队一直延伸到城墙外百步的地方,辅兵百户官忙迎了过来,叩头行礼,“大都督!”
李自成挥手,让他起身,“怎么样,没有士兵要出城吧?”
“回大都督,一个秦州卫士兵的影子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