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离开筑城的工地,回到大帐,听了那士兵的汇报,心中不觉一阵冷笑,好个田天浩,就希望你不安生,却是向那士兵道:“你做得很好!”回头让何小米赏了他一两银子。
“多谢大人!”那士兵跪在地上,尚未起身,忙叩头谢恩。
“去吧,提醒兄弟们,继续留意,有情况随时来汇报!”
“是,大人!”那士兵又叩了头,方才起身,欢欢喜喜地去了。
李自成沉思片刻,面上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步出大帐,继续指挥辅兵与壮丁们修筑城墙。
到得次日午时,西面的城头已经完全平整起来,士兵们应该可以在城头参加各种战斗了,李自成原本打算修筑北面靠近卡当山一侧的城墙,但修筑城墙的石料,主要来自卡当山脚,如果修筑了北面的城墙,再要运输石料时,就要从东侧绕行了。
为了节约路程和时间,他决定先行修筑南面和东面的城墙,待这两面城墙修筑完毕,最后再修筑靠山一侧的城墙。
午饭后,李自成让周宾带着自己的士兵,上西面城头看看,一者事先熟悉一下战争的环境,再者看看城头上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五个百户的枪手,像宝贝似的,一直藏在大帐中,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筑城的工地。
五列纵队,怀抱西宁步枪,迈着整齐步伐,雄赳赳气昂昂,西宁步枪的枪口,一律斜向上指向左前方,贴着胸口,纹丝不动,步伐不仅整齐,而且十分合拍,无论士兵的身高如何,步长都是一样。
士兵们一个个挺直腰身,搞得跟阅兵似的,不过李自成并觉得这是形式主义,谁能相信,一支平日散漫惯了的军队,到了战场上,却能打出所有的勇气和决心?
军人的战绩,在平日的操训中,从他们的一言一行中,就可以预判出战斗的结果。
西宁辅兵见怪不怪,继续闷头做着自己的活计,而同样在做活的回人壮丁,却是不自觉停下手中的活计,一个个议论纷纷,像是见着了大猩猩与小熊猫一同跳舞似的,直到有人大声呼喝挥舞着马鞭,他们才又拿起手中的活计,却还是一步三回头,趁着监工不备,偷偷看上几眼。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一直无所事事、闲的蛋疼的田天浩,他悄悄地跟在这些士兵的身后,看着威武雄壮的西宁士兵,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难道这就是天主对西宁军的恩赐?
可是,这样的步伐,就能抵得住蒙古骑兵吗?
田天浩不能确定,不过,他在西宁军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军风,至少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李自成站在城头,正在与周宾说着什么,忽地一名士兵高声叫道:“大人,骑兵!”
他心内一紧,麦力干这么快就来了?不可能吧?侧目一看,远处果然有一队骑兵,在骑兵的战马前,还有一片会移动的物事,因为刚刚转过山口,看不清晰。
骑兵只是露出前面的小部分,从山后不断增添着数量,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近了,越来越近了,李自成已经看出端倪,那不是麦力干的骑兵,而是西宁骑兵,刘云水正在队伍的中后部,顶在最前面移动的物事,白的是羊,花的是牛,还有枣红色、深黑色的战马!
李自成微微一笑,道:“那是我们的骑兵!”
“我们的骑兵?”
“我看到了,刘百户,不,从千户大人正在马背上笑呢!”
“这么多的牛羊……”
……
田天浩听得讯息,也是拼命挤上城头,向前方一看,果然是西宁骑兵,那一大片雪白的羊群,应该不下千只吧?还有牛马,还有被绑缚双手、横在马背上的蒙古女人!
难道西宁军又打了胜仗?
这些天杀的蒙古人,怎么如此狗熊?在西宁军面前,输得连牛羊、女人都不要了,难道他们只会欺负回人?
李自成看了眼田天浩,也不同他搭腔,却是对何小米道:“打开城门,迎接第一百户凯旋归来!”
“是,大人!”何小米答应一声,赶忙去传令。
西城门被缓缓打开,数十名士兵,列队在城门处等候。
许是看到城头上的人群,刘云水舍弃大军,带着十数名士兵,纵马从队伍中飞驰而出,不消片刻,便入了西城门,李自成亲自下了城头迎接。
“大人!”刘云水翻身跃下马,匍匐子在地,“属下……属下有罪!”
李自成心中有一丝不好的感觉,刚才明明见到大队骑兵呀,究竟怎么回事?他微皱着眉头,道:“云水起来说话,你有什么罪?”
“大人,”刘云水迟疑片刻,终于起身了,“兄弟们战死二十一人,重伤十余人,还有数十轻伤……但兄弟们浴血厮杀,蒙古人伤亡更重,近百壮丁,只有十余人借助黑夜的掩护,漏网而去……”
这样的伤亡数字,让李自成有些心疼,这也是西宁骑兵伤亡最大的一场战斗,西宁骑兵精贵,比不得蒙古骑兵,训练起来太不容易,从这个角度来说,刘云水的确有罪。
但近百蒙古壮丁,只逃了十余人,以刘云水当时的心情,剩下的不用问了,恐怕早就见他们的长生天享福去了,连他们的女人、牛羊都被抄了老底。
这样的结果,算得上大胜了!
十余名蒙古壮丁虽然逃跑了,但他们的女人、牛羊都没了,只剩下穿在身上的裤衩,这会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哭着呢!
至于他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