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看着左翼中旗的骑兵逃得远了,方才分出一个团的士兵打扫战场。
按照天命军的惯例,第一步是收割伤兵,只要是伤兵,无论轻重,都会在要害部位补上一刀,怀疑是伤兵的,也不会幸免。
天命军的军功,并不与首级挂钩,尸体不会割去首级,而是集中起来,一把大火烧了,残余的灰烬,将来挖个巨坑埋了。
战场的斩获实在有限,除了骑兵身上少量的牛羊肉干,上千匹战马,便是数千柄弯刀。
天命军士兵的刀具,都是直刀,与左翼中旗的弯刀明显不同,只能留给鹰骑兵、虎骑兵和狼骑兵使用了,实在用不上,可以带回去重新回炉,将来再铸造其它的兵器。
李信听着传令兵上报的数据,心中还算满意,“三千有余?加上昨晚的四百,左翼中旗的骑兵,只剩下一千了?”
“将军,这些都是死亡的士兵,逃跑的骑兵中,肯定还有不少伤兵……”
“伤兵?”李信心中一动,“刚才看到一人坠马,被周围的士兵救去,应该是一名军官吧?”
“一定是军官!”
李信点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派人知会李牟,让他拔营赶过来,”李信冷冷一笑:“传令,我们向前推进,逼近左翼中旗的大营,本将倒是要看看,他们是否还敢作战。”
“是,将军!”传令兵立即拨转马首,前去传令。
李信则是亲率三个团的主力,立即向北追去,除了辽河,三面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不用担心左翼中旗伏击,再说,绝对优势兵力在手,他并不担心遇上伏兵。
手中有一万五千枪手,在平坦的草原上,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只要不是弹尽粮绝,草原上并没有对手。
唯一的弱点,就是步兵速度慢,无法追击溃逃的骑兵,不知道鹰骑兵、虎骑兵那边,有没有突入左翼中旗的领地。
十五里的路程,不过大半个时辰。
天命军追击过来的讯息,令刚刚回到大营的骑兵十分恐慌,不少士兵偷偷跨上战马,随时准备逃跑。
弼勒塔噶尔的身上,虽然看不到伤口,但神智不清,时不时地说些胡话,显然无法指挥骑兵了,在将领们的推荐下,萨木胡日接管了军队的指挥权。
萨木胡日尚未从悲痛中走出来,但敌军大兵压境,他没有时间梳理心中的创口,一旦被天命军围上来,残存的千余勇士,极有可能一个也跑不掉。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出击吗……”这个千夫长显然底气不足,后面半句都不敢说完,唯恐萨木胡日做出出击的决定。
萨木胡日却是摇摇头,“以千余骑兵出击,完全就是白白送死!”
“大人……”
“别说了,”萨木胡日瞪了他一眼,道:“当时劝你们不要出击,你们不听,现在明白了?别说一千,便是一万骑兵,恐怕也无法攻破天命军的阵地。”
千夫长脸上煞白,低着脑袋道:“大人,小人们知错了,小人们现在都听大人的……”
“现在知道了?可怜数千勇士……”萨木胡日冷哼一声,“快去收拾,撤回王府!”
“是,大人!”
勇士们收拾帐篷
的速度,就像战场上一样,没有丝毫犹豫,不消片刻,营帐都拆除了,财物由备用的战马驮着。
“大人,还有这些物品……”
左翼中旗战马富余,骑兵都是双马,不过,今日的战斗,折损了三四千战马,财物自然无法无法全部带走了。
萨木胡日皱了皱眉,道:“烧了,一样也别留给天命军!”
“是!”
萨木胡日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天命军,眼神中非常复杂,迟疑片刻,终于一挥手,“撤!”
千余骑兵,向北疾驶而去,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李信赶到大帐的时候,只剩下尚未燃尽的余火,他抬眼看了看火堆,不觉笑了,“这么大的火堆,左翼中旗的人,恐怕烧了不少财物吧?”
“将军,他们这是溃逃!”
李信点点头,“此处距离卓里克图王府还有多远?”
“回将军,还有九十里,后日午时可以赶到!”
李信抬眼看看日头,“天色未晚,还能再行二十里,明日天黑之前,便能赶到!”
“是!”
“着人给李牟传讯,让他加快速度,尽早与本将汇合。”
“是!”
萨木胡日带着残兵逃回卓里克图王府,面见吴克善,陈述战败一事,吴克善大怒,“萨木胡日,你说猪脑子?让你们小心从事,相时而动,为何轻易出战?”
萨木胡日忙跪拜于地,“阿布,孩儿也曾劝阻,可是弼勒塔噶尔却是不听……”
吴克善四处张望,怒喝道:“弼勒塔噶尔呢,他在哪里?”
“弼勒塔噶尔……”
“还不快说?”
“弼勒塔噶尔受伤了,到现在还是神志不清……”
“什么?这个逆子……”吴克善余怒未歇,“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勇士们伤亡多少?”
“勇士们战死三千五百有余,回来的只有千余……”
“什么?”吴克善几乎跳起来,三千五百,接近整个左翼中旗一半的壮丁,死了这么多人,左翼中旗以后怎么办?便是留在草原上,也会成为别人的奶酪……
他在屋内踱了几步,忽地停住,用手指着萨木胡日的鼻子,“你将详情说说,勇士们是如何战死的?天命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