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家老太太握了林空空的手,仔细打量着她,林空空的心里忽的生出一丝,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心态。
白晨风看她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就轻抚了抚她的手,“外婆,她喉咙疼,这几天不能说话。”
“哦……女孩子的嗓子是个大事,要好好养着,书芸,让厨房给这孩子炖点儿可口的粥。”
康老太太吩咐完又看了她好一会儿,仔仔细细的,似乎对她很满意,愉悦的说:“是个好孩子,我喜欢。书芸,去把我首饰盒里那双玉镯拿来,送给这孩子。”
“嗯,好的。”蒋书芸应着就去拿东西了。
林空空想到自己来探望长辈没带礼物,已经很失礼了,哪里还能收礼物?看看白晨风,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语,只冲她微微颔首。
不一会儿,蒋书芸捧了个木制描金的盒子出来,康老太太打开盒子,拿出两只玉镯。镯子很通透,通体是浅浅的白玉兰中泛着微微的墨绿色,精致典雅。
林空空不太懂玉石,只是看着如此精致的外表,又被收藏得这么仔细,应是价值不菲。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有些不敢收。
白晨风看她局促不安的模样,低声安抚:“别想太多,外婆给你的你就收着。”
玉镯的美是与生俱来的,让人揣想,让人惦念。也只有古典婉约的中国女子,才能把它的美发挥到极致。
康老太太亲手把两只玉镯戴在林空空的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玉镯,衬着她莹白如玉的肌肤,看起来娇艳欲滴又美伦美奂。
“这对玉镯看似一样,其实是有差别的,回去好好看看。而且它们有名字,左手的叫明月,右手的叫暖日。”
明月?暖日?林空空低头沉思,莫不是出自李商隐《锦瑟》中的: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这名字的具体含义已经没人知道了,只猜测是出自《锦瑟》。这对玉镯是我的陪嫁,传女不传男,到我这已经传了好多辈,如今给了你,也算是传承下去了。风儿他母亲,没有这个福气,没摊上份好姻缘,我的珺瑶是个可怜的孩子……”
康老太太说着话,忍不住开始落泪,屋里本来极好的气氛一时有些悲凄。
林空空猜测“珺瑶”是白晨风的母亲,也知道是因为爸爸才死于非命,心里一时说不出的难受。如果她知道自己就是害死她女儿凶手的后人,应该躲避还来不及,哪里还会送礼物。想到这里她不敢面对康老太太的目光,低垂了头,掩饰自己慌乱的神色。
白晨风也没想到老人会当着众人的面提起母亲。这么多年,“康珺瑶”三个字几乎是康家的忌讳,可以想,但绝对不可以说。因为,那里埋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是秘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派人仔细的查过,却什么也没查到,当年的事除了已故的母亲想来已无人知晓。时至今日,就连他都不知道,当年他母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出身书香名门的大家闺秀,心甘情愿被白景奇囚禁在后院。
他也被思绪带得怔了一会儿,感觉身边的人似乎高度紧张,绷直的身子还有些颤抖,蹙了眉头,又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林空空感受到他的气息,微微抬头打量他的神色,见他眉宇间冷然,也看不出其他情绪。
白晨风轻轻刮了刮她的手心,安抚着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康辰轶见气氛低迷,对白晨风说:“表哥,你带她去见祖父吧!我爸他们两个人又在书房下棋。”
众人见老太太又想起了伤心事,也赶忙随着康辰轶岔开话题。
“风儿,不急着去你外公那里,你还没介绍这姑娘给我认识。”
说话的是蒋书芸,她说话时给老太太身边的佣人使了眼色,佣人赶忙扶老太太坐下。一边给她斟茶,一边说了一些夸奖林空空的话,老人被这么一打岔也就忘了伤心。
“等了你许久不见你来,刚去下了两盘棋你就到了。”伴着温润磁性的声音,走过来的是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男人。
白晨风叫了声:“舅舅。”又对林空空说:“蒙蒙,这是舅舅和舅母。”
林空空态度恭敬的冲着两人鞠了个躬。
“妈,您说,我是真喜欢这个孩子,一点儿不跳脱,文文静静的。”蒋书芸拉着林空空的手亲切的说。
林空空不能说话,就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你说,我们家三个儿子,都成年了,到现在也没有给我领回个姑娘来。”
康家三兄弟,登时神色各异。
果然,康家老太太的矛头立即对准了他们三个。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康辰轶,“轶儿,你说说你,快三十了吧!怎么还和他们两个小的一样,到现在还是一个人,你是准备打光棍儿?等我百年之后,都没脸去见康家的列祖列宗。”
康辰辙看着康辰轶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还没说你呢?你还好意思笑?辰轶干的都是正经事,忙……你呢?每天掺和的都是些什么人?全是戏子……卖脸吃饭的。还有啊!你赶快把那个有孕的姑娘接来,我看看,哪里有怀了孕还没名没分扔在外面的?”康老太太训斥起人来丝毫不见老气,中气十足。
林空空终于明白为何康家三兄弟,一看话头指向自己,都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了。这老太太,看似温和,实际上却很是严厉,这语言也幽默风趣的很。
“妈,您快帮帮忙……”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