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走到房间，刚抬手要打开房门，身边响起一个声音：“阳阳，有空聊一聊吗？”她身后一凉，有些微微的震惊，缓缓转身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杨冰雪。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在夏炎出现以前，阳阳会敲门问她要不要吃东西，要不要一起吃饭，次次被她拒绝之后，阳阳再有热情也被浇得差不多了，于是也没什么交集，只在碰面的时候点个头，毕竟她是老师是自己的长辈啊。后来得知她和夏炎一样是吸血鬼，更觉察到一种生疏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交流了。
如今她在狭小的空间如此开口，阳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即便夏炎说过，她不是坏人。
但是再不是坏人，吸血鬼总是事实吧。阳阳深吸一口气：“有啊，我有空。”
如果拒绝的话，会不会更危险……
冰雪打开自己的房门，示意阳阳进来。阳阳低头慢吞吞地进去，右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明显地感到自己的手上全是冷汗。
“阳阳，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聊一聊。”难得地，冰雪露出一丝微笑，“坐吧。”
房间很干净，布置得简约大方，并没有丝毫的阴暗之感。之前听夏炎说起过，她和风昀在很小的时候是人类，后来是被吸了血，才成为了吸血鬼。
大概骨子里，她还是比较喜欢人类世界吧？
阳阳盯着她被子上的阳光图案，一直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上面的图案个数。
“夏炎找过你了吧。”冰雪也坐下来，看着阳阳的眼睛，泛起一丝苦笑，“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杨老师……”阳阳舔了舔嘴唇，开口有些不习惯。“叫我冰雪吧。”冰雪的语气有些冰凉，却丝毫没有使阳阳产生距离感，“我也没有比你大几岁。”她苦笑了一下。只是自从变成了吸血鬼，似乎变得年纪很大一样，没来由的沉稳。做什么事头脑都异常清楚，使得原先的很多难事变得不在话下。就像做这个学校的教师，也很顺利地通过了面试，轻而易举。
“好的。”阳阳舔了舔嘴唇，浅浅笑了一下，“夏炎他找过我，但是我们没有怎么说话，他好像越来越忙了。”
“嗯。”冰雪轻轻应了一声，“我哥的事情你听说了吧？”阳阳愣了愣。
夏炎并没有提起风昀的事，自己只是从穆枫那里知道了一些。可是这么久了，阳阳依旧不愿意相信风昀背叛了夏炎，他还没有出现不是吗，说明他可能另有苦衷呢？总不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吧？
夏炎大概也是这样的想法吧。不然以他的脾气，一定去揪出他来，狠狠惩罚了。
“我……听说了。但是……不是真的吧？”阳阳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吗？”
冰雪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我不知道。”看着阳阳睁大了眼睛，她接着笑道：“是不是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他……真的连我也瞒着。”
当时他得知自己杀了人，还不敢置信地问自己，为什么要杀人，说我们要做好人。可是如今……他自己却伤害穆枫，伤害夏炎。
这究竟是为什么？
阳阳看了看沉默的冰雪，想了想开口道：“他会回来解释清楚的，你放心。我可以看出，他真的不是坏人。”听见她如此为风昀说话，冰雪倒是震惊了一把，随后苦笑：“你倒是不怕吸血鬼。”
阳阳听到这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怕……”“那你还和夏炎在一起。”冰雪看似无意地提起，“若换做别人，早就逃到千里之外了吧。”
“我相信他。”阳阳抬头，“我相信夏炎。他是好人。”她声音不大，却很镇定，在不大的房间里甚为清晰。
“他是吸血鬼，是帝尊，是成千上万吸血鬼的王。”冰雪缓缓抬眸，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愤怒，“他不是人。和你不是一路人。”
似乎被冰雪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阳阳的身子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冰雪……你怎么了？”
冰雪暗暗将渐渐长长的指甲藏到身后，缓缓闭上眼睛：“没事。”
阳阳坐直身子，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小声开口：“……那么，你呢？你不是喜欢做人类吗？为什么要杀人，红月村的那个人惹到你了吗？”
缓缓睁眼，冰雪直直地望着阳阳：“我们吸血鬼杀人，不需要理由。”毫无温度的话让阳阳的心又“咯噔”了一下：“可是……”可是吸血鬼城的吸血鬼不能杀人啊，可是夏炎说你曾经是人所以不会杀人啊，可是……
“没有可是。”冰雪打断了她，“就连帝尊都杀人，为什么我们不呢。”她的表情带上了丝丝冷厉：“你知道的啊，夏炎他杀人了。”
“那是因为报仇，为夏叔叔和齐阿姨报仇。”阳阳深吸一口气，定定地望着她，“夏炎不是会无缘无故杀人的。”
“是吗。”嘴角又挑起一个微笑，冰雪深深地望向阳阳，“我可是记得，在红月村，是你的夏炎，红着眼睛命令我杀人的。”
阳阳猛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你骗人。我要回去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我从来不骗人，阳阳。你不愿意相信没关系，只是我要告诉你真相，才不会让你太可怜，一直毫无所知。”
握紧了拳头，阳阳皱起眉头，却没有转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欺骗我？叫我进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话是吗。
“夏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