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沉思,她很确定,天道冲着的是她,不是一边的竑,也不是另一边的凤屠。那么,欠因果的肯定不是自己,那就是——
自己身上有小塔里的王子燎,还有就是——无归。
王子燎之前要求夜溪给他实况转播的,因此此时道:“夜溪你别被天道哄了,只有天道欠我鲛族的,我鲛族可不欠他的。我们可是仙界来的,我们的海域可不算仓禹界地盘。”
都没上过岸,江水不泛海水的,严格说来,只有仓禹界的苍蝇去打扰他们海族的。
夜溪心道,那便是无归了。
无归懵:“我破壳就遇见你了,我欠他什么?”
夜溪:“壳里的十万年呢?”
无归:“我怎么知道,我在壳里啊。”
夜溪默,真是无归?多大的因果?所以自己阴差阳错进入仓禹界时那么大的雷霆阵仗其实是在收债?
劈死人啊,高利贷吗?
真相比高利贷还不能忍。
一声雷霆巨喝:“上界来的客人!十万年前你不请自来,如今害苦了仓禹界不声不响就要走吗?我仓禹界小也不是那么好欺的!”
上界来的客人?
谁?
无归要出来,夜溪阻拦。
“以前不出来是为了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如今都直面天道了我还怕什么?雷劈吗?”
夜溪都不怕雷劈,无归更不怕了。
于是众目睽睽下,夜溪肩头多了只——小白蛇。
无归:习惯以蛇形出现了。
但现场还是有人看出它的本相的,比如天道,比如——凤屠。
凤屠指着无归,手指头直哆嗦:“你你你,她她她——”又问夜溪:“你你你,他他他——”
究竟什么关系?
夜溪略头疼:“我可以解释。”
上头天道泼冷水:“亏人家身为神族一心一意的帮你,你却骗了他。”
“滚!”夜溪骂完天道,一把抓住凤屠的手:“我没骗你,我就是——混血,只是我——不是生出来的。”
凤屠有些僵硬,淡淡道:“唔,他是纯的。”
无归对凤屠印象不错,也不想失去这个第一个神族朋友,忙解释:“夜溪是我改造的。”
凤屠挑了挑眉,一股神识朝夜溪体内探去,很柔和。
夜溪一动不动,坦诚看着他。
凤屠神识在夜溪识海前停下,并没有不管不顾的往里去,感受到里头确实有神龙气息的存在,不是无归遗留下,而是真真切切的神龙血脉在,眼珠动了动:“好吧。”
虽然她不是神龙与别的族生下的,但是是被神龙改造的,也算半个神族了,一样的,不算欺骗。
好吧?这是不介意了?
夜溪握着他的手摇啊摇,开心道:“凤屠,我说我与你是朋友可是真心的。”
凤屠笑:“我才不是因为你有神龙血统才与你做朋友的,主要是——咱俩投缘。”
夜溪猛点头,这孩子太赤诚了。
“还是那句话,想杀谁了一句话。”
凤屠笑得又冒傻了,但他随之看向无归,很不高兴。
无归:“我可不是故意瞒你的,是天道这老匹夫追杀我,我只能躲起来。”
就听天道怒吼:“你怎么不说我为什么追杀你?”
凤屠还是不高兴:“难道你没机会与我说?我与夜溪关系这么好还会害你不成?”
无归赔笑:“我一露头就被天雷劈,我怕你笑话我。”
凤屠一噎,看他一眼,心就软了,还是个小崽子呢。
天道冷笑:“我劈你也是你应该!”
无归怒:“贼天道,不要以为你在上面是非黑白就任由你颠倒。”
这种时刻夜溪还能分一分神,小孩子说话得教,什么上面啊颠倒的。
夜溪朝上吼道:“有什么话你直说。”
凤屠也道:“不要以为你在上面就能给人随便倒屎盆子。”
夜溪:“...”
众人:“...”
天道:“...”
好接地气的神族。
雷霆巨脸扯了个冷笑:“仓禹界自仙魔大战后仙桥断裂日渐落寞。”
众人不语,这个不要你说。
“前人早预料到有这一天,所以早早留下一线生机,便是如今仙桥重建之事。”
众人仍旧不语,这个我们都知道啊。
“可是!仓禹界的没落是注定,仙桥也是注定会断的,但不是十万年前!”
呃?什么意思?
十万年,这个时间点…夜溪看无归,无归略懵。
“原本的时间应该还要往后拖十万年,多出十万年的时间,正是前人留下的诸多准备逐渐到位之际。若不是少了这十万年的时间,不周山何需在三族间周转以三族顶阶强者滋养自身?我又何需动用各种原本没计划动用的机缘培养天命人?甚至,我何必一定要造出两个小怪物来为祸苍生只为名正言顺的降下功德!”
遥远的佛门处,大和尚们席地而坐望着天空,齐声念了声佛号。
钟烈扶着羽姣站在明禅身边:“明禅师兄,你看开些,不是有我夜师姐嘛…咱都没死。”活着最重要。
明禅一手背在身手,一手持在身前,身形虚弱却站得笔直,白得透明的脸孔上噙着淡淡的笑,身前的一只手微微一晃,金色彼岸花长长的花瓣轻轻摆动。
原来,这功德是这样来的。
夜溪:“说重点!”
“重点就是——十万年前,有上界人来此,在北方布下隔绝大阵,抽光一方灵气,昔日洞天福地一夕之间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