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冷烛蹙眉道:“兰阳郡主之前说怀孕了不是假话,不过……”
“不过什么?”
“孩子只怕保不住。”兰阳郡主怀着身孕还那么折腾,就算身体再好也受不了。之前带裴冷烛回来没一会儿就不舒服了,等裴冷烛和宇文策谈完出去,兰阳郡主已经晕过去了。当时裴冷烛把过脉,孩子已经有小产迹象了。虽然他开了一副安胎药,但是裴冷烛心里清楚,根本没用。晚上的时候,宇文策带着人离开却没有带兰阳郡主。裴冷烛不知道宇文策是什么意思,也不关心。现在也只是例行公事告诉谢安澜和陆离一声罢了。
朱颜愣了愣,轻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忧郁。
谢安澜知道她必然是响起了自己的孩子,也不去招惹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别多想,让人去看着她一点吧。”
朱颜沉默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宇文策约定的地方在小镇外面不远的一座山上,还不到五更天一行人就启程往约定的地点而去。爬上山的时候天色依然幽暗,今天天气不错,天边挂着缺了一角的月亮。
刚走到山顶路口的时候,两个人影闪了出来。
“见过世子,世子妃。”正是叶盛阳和莫七。陆离抬手示意两人免礼,谢安澜问道:“两位什么时候到的?”
莫七道:“昨晚戌时。”
谢安澜有些惊讶,“这么早。”这几乎是跟宇文策差不多时间上山的。叶盛阳点了下头道:“宇文策说,他跟世子和世子妃约了见面,希望我们天亮之后再动手。”
“叶先生相信?”
叶盛阳道:“我相信宇文策不会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谎言。”就算宇文策是在等援兵,叶盛阳也绝对有能力在援兵到来的下一刻杀了他。不过,现在叶盛阳并没有太高的杀了宇文策的兴致。他是武人,只对高强的对手有兴趣。现在的宇文策,已经只能算是一个身体虚弱的普通人了。
“世子和世子妃来了么?请过来说话。”不远处传来了宇文策有些虚弱的声音,谢安澜和陆离对视一眼携手想宇文策的方向走了过去。叶盛阳和莫七想要跟上去,却被陆离制止了,“不用,我和夫人过去就是了。”
不远处传来宇文策一声轻笑,“你们也退下吧。”
“王爷?!”站在宇文策身边的侍卫焦急地道,“属下……”
“退下!”宇文策沉声道。
安静了片刻,几个侍卫只得拱手道:“是,王爷。”
宇文策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这些侍卫从谢安澜和陆离身边走过的时候无不对两人露出愤恨警惕的神色,仿佛是在警告他们不要对宇文策不利。谢安澜没有如往常恶趣味的去调侃败兵之将。有些人,即便是敌人,即便是手下败将也是值得尊重的。
宇文策坐在山坡上的一块石头上,姿态看起来有些慵懒的模样。谢安澜能看出来,他并不是故意做出这副姿态,而是重伤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正襟危坐的模样。他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脸色苍白却带着几分笑意。
走到宇文策对面循着他的方向望去,谢安澜这才明白宇文策为什么要挑这样一个地方见面。
从这里望过去,在前方山下遥远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零零落落的火光。并不怎么明亮,却散布的十分开阔。
那是……胤安军的营地。
胤安军被西北军和魏长空的兵马围困正是在那个方向。其实他们距离胤安边境已经不算远了,但是正是这最后的一段路,他们已经无力再往前冲了。如果没有人为他们解围,最多不过三天这一支胤安精锐就要全军覆没在西戎境内了。
宇文策道:“本王身体不适,就不招待两位了。两位自便。”
谢安澜道:“摄政王客气了,摄政王现在还有闲情雅致赏景么?”
宇文策笑了笑,打量着谢安澜和陆离道:“如果三年前,有人告诉本王,本王有一天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中。而且还是一败涂地的败法,本王一定当他疯了。”
陆离淡淡道:“摄政王谬赞了。”
“本王没夸你。”宇文策道,“东方明烈虽然用兵厉害,人也不笨,但是也没有你这么多心眼。明…你母亲就更不必说了,睿王府多少代人的心机都长在你一个人身上了吧。”
陆离沉默,谢安澜心中暗道,陆离当然也有傻白甜的时候。不过傻白甜的陆离压根就没有资格走到您老跟前就挂了。所以,心眼心机什么的,这都是血的教训换来的啊。
宇文策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安澜道:“世子妃似乎不赞同本王的说法?”
谢安澜摇摇头道:“不,只是…就如同我等也不知道摄政王是如何成为今天的摄政王的。摄政王又如何知道陆离天生就是这样呢?谁的路都不好走,只是外人往往只会看到别人风光得意的一面而已。”
宇文策点头,“这话也对。但是…陆离还可说一声家学渊源,那么世子妃呢?”
谢安澜语塞,半晌方才慢慢道:“摄政王就当我…天纵奇才吧。”
宇文策不由笑出来,“世子不智谋卓绝,运气也好。”
“多谢称赞。”陆离淡淡道。
宇文策回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