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屏风后,在明黄色的帘帐床前,站着几道眼熟的身影。
雍容华贵凤袍加身,头戴凤钗金玉的皇后,以及旁边站着依旧一身粉衣宫装,面容可爱的古玉儿。
还有那站在最后方的老夫人。
在几人侧身最前面,是正为已经昏迷明德皇帝把脉的,同样一袭白衣飘然的季浅凡。
白灵渊不卑不亢抬手行了一礼。
“草民无极,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上下打量了行礼人一眼,也没有在意白灵渊行礼的礼节是见礼。
不知是不是皇帝病重的原因,这些日子来太过操劳,此刻皇后眉目间表露出来的满是憔悴。
“既然都是来为皇上看病的,多一个人就多一线生机,起来吧。”
季浅凡把好脉,站起身,温润说着话,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瞥向白灵渊。
显然对这个与他对撕皇榜,还同穿白衣的男子,印象深刻。
“草民这就去写方子,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说,这位大夫请。”
她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按照皇家礼节来说,她见了一国之母应行跪拜礼节。
但如今莫说是曾经暗算过她的皇后,就算是见了皇帝,她也万万不会行跪拜礼。
这一生,无父母可跪,师父已故,她自己的命不由天,断不会跪拜谁。
白灵渊走上前时,发现床边站着的古玉儿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顿时觉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玉儿能认出如今的她?
不……自己现在的真容与之前易容后的样子太大,古玉儿应是不会发现。
走上前坐在床沿边,看见此时已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明德皇帝,嘴唇干裂,透着不同于健康人鲜艳的红色。
记得从前见到明德皇帝时,他身子康健,并未有这般面色,就算是上了年纪生病也不会这样。
可是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中毒那般简单。
再望向床上躺着枯瘦老人的眼球眼窝,均是发紫乌黑。
严谨按着明德皇帝手腕把脉。
脉搏正常,且体内筋脉顺畅,五脏六腑俱无损伤,只不过有些积劳成疾,但不至于像此刻躺在床上这般枯槁景况。
不是药物食物中毒,不是普通生病的样子…那会是因为什么才病重如此?
“请问皇后娘娘,最近皇上可曾吃过什么?”
皇后面色哀思,“什么都吃不下去,就喝了些燕窝粥。”说话时便示意旁边宫女把碗拿上来。
很显然,宫女在片刻时间端上来的这个青花白瓷碗,之前季浅凡肯定也要求看过,所以才会就近拿过来。
而屏风外正在开药单的季浅凡,看见外面宫女把碗拿进去,眉心一瞥,他似是知道了,这个跟他揭皇榜名叫无极的人不简单。
床沿边,白灵渊拿起还未清洗过,沾染着粥渍的白瓷碗。
仔细嗅了嗅,没有夹杂着毒药的气息,用银针试探过后确实没有什么异常。
这世间,有什么原因是除了中毒,却又类似中毒,也无法查探到的病因……
食物中毒,气体中毒,还有…金属中毒。
对,中毒并不是只有食物一种,人也有可能误食液态金属,引起金属中毒。
说不定,连宫中御医都查探不出来的病因,就是因为这个中毒不是药物中毒,而是某种金属融入了血液跟五脏六腑。
只是这偌大的皇宫之中,谁敢给明德皇帝下毒,又是因为什么,而冒着被发现后丧命的风险下毒?
能在皇帝身边安插眼线下毒的…只有平日里能经常亲近皇帝的人。
皇后,淑妃,某皇子公主,又或者是高阶位的宫女太监?
又或者是负责照管明德皇帝身子的太医?
宫门深似海,这一切都没有定数。
看着此刻寝殿门口得了皇后吩咐走进门来的张太医,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简单。
思虑着走到屏风外,季浅凡已经写好药方子往里面走来,一身清风,二人擦肩而过,斜目无意对视。
白灵渊淡淡然收回目光,亦走向外面案桌,拿起笔墨在纸上写着几样药材。
若是金属中毒,单单只是开些药材,是绝对不可能彻底根除这种毒素,必要还须用点别的手段。
思来,拿起写好药材单子的纸走过屏风。
看见床沿便站着几人,她把手中药材单子递给皇后。
皇后看了那药材单子,把药材单子拿给旁边张太医,示意他去抓药。
张太医弓身接过药材单子,面色惊讶。
“这…这单子。”说话时看着最边缘站着的季浅凡。
季浅凡见此,视线斜过看见那药材单子上写着的药材名字。
在看清后,眉心一挑,不得不对白灵渊刮目相看。
白灵渊察觉到季浅凡投来的视线,目光淡淡。
张太医拿着手中的药材单子,拿出刚才所接的另一份。
“他们二人所开的药方单子一模一样。”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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