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一回府,就得知顾玖送礼,人人有份,唯独忽略了谢氏。
顾大人正想说顾玖太不懂事,礼数不周。
紧接着就听说顾玖同谢氏,因为苏家吵了起来。
管家顾全说道:“太太说苏家礼数不周,没资格上门吃喜酒。二姑娘气狠了,同太太争执了一番。听说吵得很厉害。”
顾大人蹙眉,“苏家是二丫头的舅舅家,她成亲,舅舅为大,这个道理太太不懂吗?二丫头不给她送礼,固然不对,却也是太太咎由自取。”
故此,顾大人权当不知道这件事。反而还让人提醒谢氏,顾玖大婚那天,不准任何人对苏家人不敬。
谢氏连着生气,当晚又病倒了。
大太太张氏同大少奶奶小张氏嘀咕,“二太太这身子骨,是越来越娇气了。要我说,她就是心胸太窄,整日给自己找不痛快。苏家是二姑娘的娘舅家,人不在京城就算了,既然在京城,岂能不上门喝喜酒。”
大少奶奶下张氏说道:“二婶娘是气糊涂了,娘舅为大,这个道理都不懂。”
大太太张氏说道:“她不是不懂,而是故意装糊涂。她就是想仗着二房当家太太的身份,落苏家人的面子。
你苏婶娘过世那么多年,却依旧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苏家虽说败落,却坚持耕读传家,总有起来的一日。
谢家则不同,不过是暴发户,毫无底蕴可言。谢茂一死,谢家就被打回了原形。
她面对苏家人,没底气,心虚,所以不想让苏家上门。”
心虚的谢氏并不认为自己心虚。
她认定顾玖不忠不孝,是个奸人。
更令她寒心的是,顾大人的态度。
顾大人不斥责顾玖放肆,却派人敲打她,是何道理?
谢氏想不开,眼看着婚期将近,她却躺在床上不起来,闹起情绪。成心要给顾玖的婚礼添堵。
大太太张氏抽空来看望谢氏,劝谢氏想开些。
顾玖大婚,好歹给点面子。
谢氏却当着张氏的面哭了起来,“大嫂,我心头苦啊。身为继室,这些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问对二丫头还有三郎两兄妹仁至义尽,没有任何亏欠的地方。结果我换来了什么?这些年的付出,不值啊!”
张氏偷偷翻了个白眼,谢氏真敢往脸上贴金。
不过她还是劝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苦。再有几天,小玖就要出嫁了。等她出了门子,这家里又该冷清下来。”
谢氏止住了哭声,“大嫂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身体不争气,一时半会还起不来。不过大嫂放心,等二丫头大婚那天,说什么我也要亲自送她一程。”
张氏见谢氏成心闹脾气,就没继续劝下去。
青梅几个丫鬟有些担心。
“太太还病着,会影响到姑娘大婚吗?”
顾玖笑了起来,“怕什么?她不露面才好。”
方嬷嬷也说道:“太太就是矫情。她若是年轻二十岁,玩这种手段,还能得到老爷的怜惜。如今她一把年纪,还玩这种套路,只会惹怒老爷。”
顾玖说道:“不用管她。方嬷嬷,辛苦你走一趟,将这两张养身的药方给老爷子送去,嘱咐他爱惜身体,好歹多活几年。”
方嬷嬷接过药方,“二姑娘有孝心。”
顾玖摇头说道:“祖父待我不薄,我只是尽到本分罢了。”
“奴婢这就将药方给老爷子送去。”
顾老爷子收到药方,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说顾玖多事,心里头却也受用。
等方嬷嬷一走,他就和小妾嘀咕道:“小玖这孩子还是关心我的。”
小妾笑道:“二姑娘果真关心老爷子的话,怎不来给老爷子请安。”
“你知道个屁。就你这猪脑子,只配喝酒。”
转眼就到了腊月十五,添妆的日子。
四万两的嫁妆,外加两万五千两的聘礼,摆在花厅里,摆得满满当当。
谢氏不肯露面,顾大人不勉强她。反正他对谢氏也不抱什么希望。
他直接请大太太张氏出面招呼客人。
大太太张氏带着大少奶奶小张氏人。
侯府是最先到的。
看见满满当当的嫁妆,都替顾玖高兴。
大夫人小魏氏同顾玖说道,“有了这些嫁妆,等你到了王府,也就有了足够的底气。”
说罢,大夫人小魏氏给顾玖添了一副头面首饰,价值好几百两。
顾玖忙说道:“谢谢大堂伯母,让你破费了。”
“你这孩子,同我客气什么。上次你使人送来的暖手宝,用着很好。你有心了。”
顾玖有些不好意思,“针线粗糙,大堂伯母别嫌弃。”
大夫人小魏氏笑道:“针线倒不粗糙,就是用料不够讲究。”
说完,她让丫鬟将新作暖手宝拿上来。
果然比顾玖送去的精致多了。
里面那层用的是棉布,暖和。外面那层则用的是缎面,绣了富贵牡丹,还用金线镶边。一看就是富贵太太们用的。
顾玖脸红,“还是大堂伯母身边的丫鬟手巧。这个暖手宝,瞧着又精致又好看,还暖手。”
大夫人小魏氏笑道:“你这孩子,真会说话。”
二夫人王氏,给顾玖添了一副翡翠镯子。
三夫人段氏,给顾玖添了数匹锦缎棉布,外加金银棵子若干。
大伯母张氏也给顾玖添了一对碧玉镯子。
大少奶奶小张氏添的同样是布匹。
侯府的姑娘们,拉着顾玖到厢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