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陈华并没有回自己的小院子,而是跑去找义父刘奉先了。他是那种心里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就会睡不着的人,现在不同于军中,有这么个厉害的义父,不用白不用,所以他决定找义父刘奉先问计。
刘奉先才刚把铠甲脱掉就听只有一条手臂的亲卫禀报说公子求见,感到有些纳闷的他趿着鞋子就出了门。看到门口的陈华之后,他随口问道:“遇得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了?”
陈华长舒了一口气道:“确实遇到一件有些头疼的事,今天二皇子请我赴宴,但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孩儿总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便想找父亲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奉先道:“走,边走边说。其实你没有必要担心,不管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他们现在在做的事情都是跟你打好关系而已。没有人知道陛下在给两位皇子的密信中到底说了什么,但为父可以肯定,皇上一定在信中说了,你才是他们能不能当皇帝的关键。
打个比方来说吧!你就是一个裁判,他们到底谁打赢了,最后得你认为赢了才是赢了。别人可能做不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但是我们的皇帝陛下绝对能够做出来。
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会玩什么阴谋诡计,至少在彻底撕破脸皮之前,你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你要做的,就是在他们争夺的过程中做到不偏不倚,秉公执法就行了。”
陈华挠了挠脑袋苦着脸道:“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京中的事毕竟不同于沙场之上,沙场将就的是如何置人于死地,可是在京中,却要想着如何兵不血刃的置人于死地,还得保全自己,真是个麻烦事。”
“为父倒是觉得,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场磨砺。或许前期会让你有些头大,会有束手无策的感觉,但慢慢的,你就会习惯了。
为父当年跟着陛下打江山的时候,何尝不是吃足了苦头,你们现在的日子,可比我们当年要好过太多太多了。
陛下的想法会变,可能今天这么想,明天就会那样想,不要意图去揣摩陛下的想法,你要做的就是忠心。除非你觉得,你已经有那个能力不再受他掌控了,那样的话,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刘奉先将话说得比较隐晦,其中的意思陈华却是能够领会的。
看来自己这位便宜老爹,心里也想着自己是不是想要谋逆了。
刘奉先的这种想法,让陈华心中的忌惮更深了。就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谋逆,更何况是李神通呢?
这种危机感让陈华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心里盼着李神通快点死,又盼着李神通不要那么快死。
盼着他死是因为一旦李神通死了,等李封当了皇帝之后,自己的那种危机感就不会再有这么强烈。不希望李神通死是因为现在大齐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强大,可实际上内部已经出了问题。分派系的在办事,很多事情都办不好,一旦李神通死了,现在的平衡局面势必会因此而打破,到时候恐怕又要天下大乱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刘奉先见陈华沉思,忍不住问道。
陈华回过神来道:“哦,没,没什么,就是在想接下来这一步该怎么走。爹,我是不是应该把手里的权力放掉一些?”
“放?”刘奉先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陈华的话:“你傻还是我傻?到手里的权力怎么能够放掉?一旦放掉,你知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会想方设法害你?
你放心,陛下虽然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可是你我父子二人现在掌控了大齐近半的兵力,陛下如果心生忌惮,早就对你我二人下手了。
之所以到今天都没有动手,就意味着陛下觉得自己还能够掌控你我二人,短时间之内,我们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加上幼薇那个丫头对你一往情深,陛下就算想要对你动手,也得顾及一下幼薇的想法才是。要知道幼薇那丫头可是陛下最为看重的子女,没有之一。如果不是因为幼薇丫头是女孩子,说不定陛下会毫不犹豫的把皇帝这个位置传给她也说不定。”
陈华也不知道义父的话是不是宽自己的心,但他的心却是因此而平静了不少。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现在的自己确实不用去管那么多,只要皇帝李神通对自己足够信任,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这个时候的陈华,并不知道自己出发前往北凉之前跟秦风和徐天德说的那些话,早就已经落入了李神通的耳中。
父子二人一直聊到后半夜才各自去睡觉,这一夜他们聊了很多,包括陈华以后该怎么做,以后的走向,刘奉先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说了。
有些话让陈华茅塞顿开,心中慨叹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家中再也没有上门拜访的人了,由此可见,昨天两场酒宴,其实就是两位皇子对他的一种试探而已。
至于试探出来的结果到底是什么,陈华不知道,恐怕只有那二位知道了。
李啸很忙,他按照黑袍人的吩咐在暗中忙活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几乎每一件事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二皇子那边显得平静许多,一方面是二皇子手底下可以信任的人比较多,另一方面则是二皇子在这一方面比李啸要大气一些。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二皇子的风格就是,只要交代这个人办事,在事情办完之前,就会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