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生意一如既往的好,烈酒很受欢迎,那些个读书人更是觉得喝了烈酒之后作出来的诗格外好一些,金陵城的大街上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些读书人拿着一个小酒壶招摇过市。
酒厂的产量就那么大,因为采购的东西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运回来的,所以必然的就要组建商队,商队本来是属于吴家的,陈华用一万两金子将整个商队买了过来。
这样一来,就算是其他六大家族,也没法指摘吴家。
每天陈华除了去酒厂看看生产的情况之外,就是在衙门内办公,现在衙门的办公形式已经大不如前,办事效率很高不说,一些棘手的案件也得到了侦破。
并不是说冷德坤他们这些捕快做事不行,主要是以前给的银子都不够多,所以没有人愿意卖命罢了。
周绾觉得陈华既然跟六大家族杠上了,肯定没法长远,于是乎陈华提出的条件,他都选择性的答应了下来。
陈华说要给衙门里的人加银子,周绾就忍痛从自己的俸禄里面拿出一部分来给这些人加月钱,陈华说需要增设办公设施,周绾也只能从自己的小金库里面拿出一部分银子来。
反正这一年半他贪污的银子不少,陈华这个挥霍速度,他暂时还能承受得起。
不过,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特别是周绾还是一府之尊。被七大家族欺负也就算了,毕竟他拗不过七大家族。
可陈华一个小小的刑狱主司,即便在京城有一点点关系,骑到周绾的头上拉屎,也让周绾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日,陈华又跟周绾说需要给捕快发新棉衣,周绾当面笑着把银子给了,可陈华一走,他立刻气得将茶杯给摔了。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这竖子若是不死,本官在金陵城将永无宁日。”周绾十分生气的发了一通怒火。
那个老得走路都打颤的师爷等周绾怒火稍微平息一些之后才细声细气的道:“大人何必为了一个小人物而伤神,陈华已经得罪戴家,戴子明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
都过去这么久戴家都没有动静,有可能是憋着狠招呢!咱们暂且让他嚣张几日,待戴家跟他清算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周绾颇为无奈的道:“我又何尝不想戴家早点对他下手,可重阳诗会之后,酒厂重开,戴家就跟没事人一样。
本官觉得,应该是这小子暗中跟戴家达成了交易,不然的话,戴家不可能没有任何发硬才对。”
老师爷嘿嘿笑道:“大人,戴家就算是跟他达成了交易,难道戴家的根基被人动了,他们还能够坐得住?
咱大齐的油水就这么多,北方那边的都是当今皇上的,而南方这边的都是七大家族的。
陈华不识好歹突然横插一杠子,戴家要是忍得下这口气,那就不是戴家了。”
周绾微微颔首,摸着下巴的胡须皱眉道:“本官倒是盼着戴家早点动手,可你也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没有充足的把握不会轻易动手,本官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窝囊气呢!”
老师爷想了想出了个主意:“依我看,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借刀杀人。”
周绾一下来了兴致:“什么借刀杀人?”
老师爷道:“听闻走马山上有一群山匪,如果大人想要一劳永逸,可以让人去找这群山匪,来个永绝后患。”
周绾有些犹豫道:“靠得住么?咱们毕竟是官,那些人可是匪,勾结贼匪,如果让人知道了,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老师爷不愧是个狠人,淡淡道:“不过是个小小的刑狱主司而已,大人只需要找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联系这些贼匪,就算上面想查,也查不到大人头上来。”
周绾严肃道:“你可不要忘了,咱们金陵城还有一种人的存在。”
师爷笑道:“大人说的可是稽查司?”
看到周绾点头之后他又道:“稽查司的确是个麻烦,不过却也不是很大的麻烦,大人让人去联系那些贼匪,等事成之后,再将联系的人杀了,不久一了百了了么?”
都说最狠的不过读书人,的确,有时候读书人想出一个计策,比杀人为生的丘八在战场上杀的人要多得多,也要轻松得多。
站在师爷的角度来说,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拿的是知府大人给的钱,自然什么事都要提知府谋划。
至于陈华和酒厂无辜人士的死活,跟师爷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会去管这些人的死活。
好歹也是乱世中走过来的师爷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惨痛教训,现在他眼里,已经不会跟以前那样把别人的性命当做命了。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可惜周绾依然十分犹豫,他并不是那种胸有大志的人,他只是一个希望不要把自己官帽子丢了不要把自己脑袋丢了的窝囊知府而已。
能够在强敌环伺的金陵扎稳脚跟,而且一待下就是将近两年时间,周绾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是一个心思十分缜密的人,即便心已经被陈华给打乱了,在这种时候,他依然想到了许多。
陈华的确之所以个刑狱主司,看上去官不大,可是金陵十分特殊,金陵城的刑狱主司,是可以跟京城那边联系上的。
如果陈华死了,对他而言或许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前面几任知府都是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京城方面也没有任何反应。
关键在于,他认为自己是个读书人,不应该使用这种阴诡手段。
每一个读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