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没有正面回答刘长远的问话,而是自顾自的道:“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对金家这么大的恨,却对朝廷好像没有丝毫怨恨一般。
跟李家有关系的金家满门被灭,然后跟戴家有关系的邹家满门入狱,一大批人被砍掉脑袋,虽不至于让两大家族伤筋动骨,却也能恶心恶心他们。”
刘长远脸色阴晴不定,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神秘,说出来的话已经**不离十了。
可是对方却没有抓自己的意思,这让刘长远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
灭门惨案被破,对一个如此年轻的刑狱主司来说,是件值得庆祝的大事。只需要叫人把自己给锁了,他就可以高升,为什么这个年轻人没有这层意思呢?
刘长远的身份不一般,自然知道所谓的证据不过是用来糊弄普通人的东西罢了。
想来想去,刘长远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年轻人在顾及皇室的想法。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刑狱主司,今日也并非公堂问案,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刘长远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陈华纠缠。
不等陈华再开口,他便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能请我吃饭,我很高兴,证明咱大齐还有人记得我这个闲散驸马。不过要是谈别的,我觉得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你这刑狱主司的宴,可谓宴无好宴。”
站起来正打算走,陈华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瞒着瞒着,不要着急嘛,我的驸马爷。我今天,主要是想看看驸马爷跟我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如果你就这么走了,很多精彩的东西,可能就要错过了。”
刘长远停下脚步:“再精彩的东西,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我可怕你会突然之间对我下杀手,我还不想死。”
“刘相爷多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如果在世的话,知道你竟然行这等阴诡手段,怕是也会被你给气死去。
亏我父亲还将你当成他挚友,若他九泉之下有灵,估计也会耻于与你为友。”陈华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语气不善的道。
刘长远猛然回头,眼中光芒惊疑不定:“你到底是谁!”
陈华做了个请的手势:“按照辈分来说,我该叫你一声刘叔才是,何不坐下来细聊?”
刘长远狐疑的回到座位上坐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华的眼睛:“你说,我听着!”
陈华笑呵呵道:“我的父亲,名叫陈公凫,刘叔对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吧!听说当年,你可是跟我父亲恨不得穿同一条裤子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刘长远脸色剧变,乍一看陈华跟陈公凫并不像,可仔细一看,五官之中,却有不少神似的地方。
特别是他身上这种气势,跟陈公凫简直一模一样。
刘长远打了个哈哈:“我说怎么看你小子有点眼熟,没想到啊没想到,大家都以为公凫兄的儿子已经死在了乱世中,你却在这里冒出来了。
此生还能见到公凫兄的后人,我的心愿,算是又了了一个。
唉...一眨眼你就已经这么大了,当年你被抱走的时候,刚刚断奶,他还跟公凫兄闹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你送走。
好好好...好啊!
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字号?”
陈华不太清楚刘长远是不是怀疑自己的身份,见对方变得熟络,他也变得自然起来:“小侄陈华,字服章,字是先生取的,不过先生现在已经驾鹤。
多亏了先生在乱世中相救,方有服章今日,刘叔,听小侄一句劝,别再执迷不悟了。”
话题回到原点,刘长远目光阴鸷的看着陈华:“小侄儿,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刘叔,这件事你就别管。
你跟你父亲一样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猜到了刘叔的用意,但是刘叔已经做出的决定,是绝对不会更改的。
当年若不是江南七大豪族背信弃义,我大楚根本不至于这么短时间内就亡国,当时国君病危,我们都已经决定要拥立太子,在这种关键时刻,七大豪族临阵倒戈,这才导致我大楚国灭。
我不恨齐人,更不很李神通,他怎么说也是我大舅子,可是我很江南的七大豪族。
有生之年,只要能够让他们恶心,便是搭上你刘叔这条贱命,也在所不辞。”
刘长远的目光是坚定的,而且陈华还从他眼眸中看出了死意。
看得出来刘长远是下了狠心的,只要能够把七大豪族拉下来哪怕一家,他也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
陈华叹了口气道:“刘叔何必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七大豪族呢,你觉得小侄此番南下,是没有目的的么?
朝廷已经容不下七大豪族胡作非为了,江南繁华富庶之地,每年的税负竟然还比不上北方的赋税。..
这些年大齐南要对付南疆十万大山的山民,北要防备漠北的草原部落,财政已经入不敷出。
圣上若是还不对江南豪族下手,那大齐亡国之日,也就不远了。
刘叔如果愿意,可与小侄一道,咱么一起来报这个仇。”
刘长远面色晦暗不明:“你就不恨李神通?”
陈华摇了摇头:“冉叔告诉我说我父亲的遗言便是不要报仇,争取读书之后考取功名,牧守一方安稳度日。
再说了,南楚灭亡的时候,他还只有几岁,根本就不懂事,对南楚也没有那么深的归属感。
而今大齐四海承平,这都是表面上的,实则暗流涌动,百姓好不容易才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