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叶妈妈的手术事宜，叶青柠心情好了不少。
医生转身要走。叶青柠想起一件事，叫住了医生：“请您等下。”
“怎么了，叶小姐？”医生疑惑回头，“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还真有个问题想问。
叶青柠“嗯”了一声，抿了抿唇：“那个……我想问您，我妈妈的手术，到底是怎么安排到这个时候来的。”
“我说过了啊。”主治医生有点摸不着头脑，又把刚才的理由复述了一遍，“有个病人来不及手术，指名道姓把这个名额给了你……”
不对，她总觉得这个理由不对劲。
她接触病人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了很多医院的规矩，按理说，就算这个病人没得救，他们也应该把这个病人的手术顺延，而不是直接安排给另一个人。
叶青柠想了想，问：“医生，您能把那个病人家属的电话给我吗？”
“能是能……”医生迟疑了下，“不过，你有事吗？”
叶青柠点头：“我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个名额让给我。”
医生有些不赞同：“没必要吧。”
“有必要的。”叶青柠异常坚持，“这件事要是不弄清楚，我怕我妈妈的病，以后会遇到什么问题。”
那家人应该和叶家人互不相识才对，怎么会知道叶妈妈，又怎么会指名道姓要把这个手术机会让给她……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透着古怪。
医生想了想，点头：“好吧，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
“谢谢您。”
叶青柠松了口气，诚恳道谢。
“没什么。”医生笑了笑，不忘叮嘱叶青柠，“记住，我给你病人联系方式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是违规的，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就惨了。”
叶青柠满心感激地点头：“是，我明白。”
在医院相关的行业待了这么久，这件事，她还是懂的。
医生从口袋里撕下一张纸，在纸上写了一串号码，递给叶青柠。
“谢谢您。”
叶青柠冲医生深鞠了一躬。
“没事。”医生笑笑，“我另外一个病房还有病人，先走了。”
“好！”
叶青柠点头，看着医生离开。
医生走后，叶青柠长出了口气，看着手里的纸条，脸色有些复杂地拨出这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您好。”叶青柠清了清嗓子，“我是李美娴女士的家属。”
李美娴，是她母亲的名字。
“哦，你好。”对方语气听起来有点冷淡，还带着哭腔，“有事吗？”
看来，对方对家人即将逝世的事情，也有点难以接受……
叶青柠咬了咬唇，尽量用委婉的语气说：“您好，我想了解一下，您为什么愿意把手术机会让给李美娴女士，而不是直接放弃？您是从哪里知道她的？”
她这么一问，对方也觉得很奇怪：“这不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吗？”
“什么？”
叶青柠瞬间怔住。
“你不知道吗？”对方很意外的样子，告诉叶青柠，“前两天吧，有个男的找到我们，说要用两百万买下这个手术机会，我们原本不想答应，但后来，还是得了这个病的老人一个劲儿劝我们接受，别浪费钱了，我们也就接受了……”
说到最后，对方又哽咽了。
想方设法在去世之前给家里留下点钱，这也是老人常见的想法。
可是，男人？哪个男人会这么劝……
叶青柠迟疑了下，问：“请问，您还记得那个让你们这样做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吗？”
“当然记得了。”电话里，家属抽噎了下，“大概是穿着身黑西装，长了张娃娃脸……”
哦……不是沈嘉宸。
她之前还以为，做出这件事的人会是沈嘉宸呢。
叶青柠礼貌性地道谢，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叶青柠叹了口气，回头看了叶妈妈的病床一眼。
叶妈妈躺在那里，脸色一片雪白。
“妈，你放心。”叶青柠咬牙，声音很低，“我一定会让你好好活下去的……”
……
叶青柠又在医院看护了一会叶妈妈，回了暂时的住处。
回到住处的时候，她看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楼下，就是一愣。
这辆车有点眼熟，好像是沈嘉宸的车子之一……
叶青柠还没想好要不要往那边继续走，迈巴赫后座的车窗已然摇下，露出沈嘉宸那张有些阴沉的脸。
他好像有点生气。
叶青柠咳嗽了下，壮着胆子问：“沈少，你怎么了？”
沈嘉宸冷声问：“叶青柠，几点了？”
几点了？
叶青柠后知后觉地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盘，脸色顿时一变。
这个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下午一点。
而她和沈嘉宸说好要搬到沈家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抱歉，沈少。”叶青柠连忙道歉，“我没注意到时间……咦？”
叶青柠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地抬头，无意间却看清了驾驶位上坐着的人。
黑西装，娃娃脸……
这个人，分明就是医生描述的那个。
沈嘉宸冷声问：“你惊讶什么？”
“他，他……”叶青柠指了指驾驶座上的黑西装青年，有些惊愕，过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少，我母亲的手术，是你安排的？”
“……”
沈嘉宸窒了窒，转过头咳嗽了声。
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