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炉虫并不能控制人、寄生于人,那小清此刻又为何会“天人交战”?
江月心困惑不已,不由又向阿玉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阿玉轻轻一叹,道:“还不是因为那云孤……炉虫本身就结合了兄长的一部分生命信息,而小清那里,因为云孤的缘故,有兄长的气息,所以……所以,就像是兄长在小清身体里开了一道门,把炉虫请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江月心方才觉得明白了一些,不过顺着阿玉的话再往深里去想,水人猛然又意识到一点,不由惊道:“照你这样说,那炉虫岂不是和你兄长的云孤……长在了一起?”
阿玉脸色很不好,但还是点了点头:“云孤被炉虫污染了。”
炉虫与云孤互相渗透缠绕,已经成为了难解难分的一体,这一点令阿玉很是恼火。就连江月心站在阿玉角度想想,都替他觉得糟心。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大块关键的云孤,可是还没高兴几天,就愣是被一只莫名其妙的虫子给搅的乱七八糟,实在是棘手不已。
更何况这虫子还一心想要将阿玉置于死地。
就在阿玉和江月心说话的功夫,小清便龇牙咧嘴地往跟前冲了好几次,但每次几乎都是他刚一伸手,就立马又用另一只手给自己来一下子,甚至推个跟头,真真儿的是左右手互搏,忙的不亦乐乎。
江月心将阿玉又往后挡了挡,道:“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炉虫和云孤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动一方,另一方肯定也会受影响。炉虫自然是不能留,可是云孤,阿玉一定是不想被损坏的。
阿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这真是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
江月心一直看着阿玉,似乎认定了他一定会有个答案的。
阿玉避开了江月心的目光,又是一叹,道:“现在根本不是我打算怎样的问题,而是……那炉虫几乎水火不侵,我实在是……”
江月心微微撇了撇嘴,道:“炉虫虽然不惧水火,但你刚才的舍命一击,却也给了它致命的一击,若不是恰好有云孤,我想这炉虫肯定不会苟延残喘到现在……即便它现在还留有一线生机,那也仅仅是一线而已,我觉得,不用你出手,我就可以对付它。”
“不可!”阿玉忽然急急叫道。随即他又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失态,才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想要再解释解释:“我……”
江月心淡淡一笑,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云孤是你想要抓住的回忆,是你唯一的追求,所以你害怕伤到云孤……这个,我能理解……”
阿玉听水人这样通情达理,不由燃起了一线希望:“月心,你有什么两全的法子吗?”
江月心看着阿玉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睛,很是有些不忍,但水人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两全之法,我想是没有的……”
阿玉眼睛里的光似乎顿时熄灭了。江月心急急补充道:“可是,阿玉你要理智一些!炉虫绝不能姑息,若是叫它活了下来,头一个受威胁的是谁?还不是你!再说了,那虫子的阴毒气息,你我都已经感觉了到,这种毒虫若流布人间,那该会引起多大的灾祸?”
阿玉低头不语。
江月心缓和了下口气,又道:“云孤……这块云孤的确来之不易,也许下一次再没有这样好的机缘碰见……可是,毕竟云孤就算分解了,也并不会永久消散,我们还是可以再慢慢的,一点点将它们再收集起来的。”
阿玉很短促地笑了一声:“一点点?”
江月心顿了顿,道:“那就像是希望,即使是一点点,慢慢收集起来,总会成就大愿的。”
“说得好!”
小清的声音蓦然应道,江月心和阿玉不由都朝他看了过去。只见这小朋友以一个直挺挺的僵硬的站姿,立在距离他们五六步远的地方,嘴巴微微咧着,看样子是想做出个笑脸来,但是脸上的肌肉却不完全听他本人使唤,以至于他只能摆出这样一个与站姿类似的僵硬的神情来,好像一个没有做好的木偶。
“小清,你……”江月心迟疑道,“你是哪个?”
“兄长!是你吗?”阿玉虽然也在问,但语气则要笃定的多。
小清看着阿玉,语速极快道:“是我……我暂时压住了那虫子,但是能跟你说话的时间也不多……你听好了,炉虫坚决不能留,必须除恶务尽!至于我……”
小清似乎目光闪烁了一下,道:“别再找什么云孤了。”
江月心看向阿玉。阿玉则低头不语。
小清直直瞪着阿玉,提高了声音,道:“你听清楚了吗?”
“……唔。”阿玉仍旧低着头似有若无地哼了一声。
小清跺了跺脚,气道:“你!你能不能听我说!”
“听着呢。”阿玉仍是一副消极模样,很明显,他根本不打算要听他这个“兄长”的话。这一点,连江月心都看出来了,小清身体里的云孤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小朋友脸色严峻了起来:“你抬起头来!”
阿玉这才把头抬起来,正对上小清的眼睛,只觉两道刀子般的目光直锥着他的心,登时,阿玉怔了怔,下意识的坐端正了些。
小清说话声音不大,但口气严厉的就连江月心一个旁人都有些害怕,水人悄然往旁边挪了挪,就好像是怕小清的说话声儿能砸到他似的。
只听小清厉声道:“你寻找我的云孤,从来没经过我的同意,没问过我的意见,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