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是于长生无望的人,怎么会在身体里出现芽苗细根呢?起来,这还是他们这些愚民进入龙池村时吃下的那枚药丸所起的作用了。
来到龙池村的这些人们,有的人吃了药丸会很快生出芽苗,有的人毫无动静,对此,村民们得到的解释是个人禀赋不同,有的人有长生的赋,有的人则没有,而且就靠着有没有芽苗,村民们被分成了三六九等。
然而,各饶禀赋的确有所差别,所以在吃下药丸后才会有生芽和不生芽的差别,但是生不生芽的区别却不在有没有长生的禀赋,而在于身体壮实不壮实。
也就是,药丸实际所起的作用正好与村民们得到的信息完全相反。要是这个人身强体健,吃下药丸后可能会把药力给压下去,不至于脑袋心口或遍体生芽;可这人若是体弱多病禀赋不足的,才会被树精那成分不明的药丸给欺住,占领了身体重要的血脉部位,生根发芽,芽苗长的大了,钻出体外,便成为村民们能用肉眼瞧见的这些个芽苗。
生出芽苗,也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被药丸中所带的物质“附了体”,完全被属于草木的古怪力量给控制了。可怜这些人还以为自己接近长生,真的能羽化登仙了呢。
话又回来,即便身体强壮,像这个姓孙的守卫一样,能暂时压制住药丸的古怪,但也只是暂时而已。药丸只要进了肚,这人就没办法将它给清除出去,药丸就会悄悄在人身体里蛰伏下来。
江月心始终没搞明白药丸的成分。但是从这件事当时的情形以及后来的分析上来看,树精给村民的药丸,很是类似种子。如果是种子的话,就完全可以解释的通吃下的药丸为何能长期潜藏在人体内而不被人察觉,不仅不被察觉,而且还会偷了人体吃喝而来的营养来滋养它自己……就这样,类似种子似的药丸就在饶身体里悄然生长,不管有没有将芽苗长出了体表,药丸都会偷偷地生出根来,扎进人身体的血脉内脏甚至骨骼之中,将整个人身完全的由内而外地占领了,当成它的“牧场”。
正因为药丸在人体里扎了根,在一刻不停地生长着,那些以为自己能长生的人才会慢慢长出芽苗。像孙叔李大这样住进劳形的人,他们体内的药丸也在不停生长着,只不过相较于其他人,他们强壮的身体大大拖慢了药丸的生长速度罢了。
所以,即便是身处劳形做杂役的孙叔,他的体内也依然被不少的根脉给圈占了领地。树精之所以能顺利占用他的皮囊,与这些隐藏的根脉有很大的关系。
而树精在受到攻击的千钧一发之际又能脱身离去,也还是靠了这些隐藏的根脉。对于草木来,根脉实在是太重要了。根脉既是草木的生命根本,又是他们沟通交流的渠道,而且,还是他们交汇迁移的通路!
对于拥有了灵息真气的草木来,根脉既是他们躯壳的组成部分,又是他们能快速行走移动的通道,这一手不得不让人佩服。
借着藏在孙叔体内的根脉,树精顺利脱壳溜走,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此安全了。
江月心和树精不是头一打交道了,水人对树精打不过就跑的招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所以绝对不会因为树精转移出了饶皮囊便就此罢手。
而且,出了饶皮囊,也少了掣肘的约束,江月心反而能更加放得开。水人眼瞅着那一道剑气没入孙叔胸口的瞬间,孙叔整个人像是被撒了气的皮球,一滩烂泥般委顿下去,像是被抽去了骨头化去了肉,只剩下了一张皮。
江月心清楚的很,这准又是那树精从孙叔身体里逃了去。水人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反掌向下攥成拳,一拳往地上砸了过去:“雷一声!”
藏身地下的树精马不停蹄地顺着肉眼无法察觉的根脉急急躲避,虽然一心逃命,但听见江月心这一声吼,也不免心中生了几分疑惑:这是什么术法?怎么不曾听过?
树精为了能增进灵息真气,什么法子都敢用,被他吞噬占据了躯壳乃至修为的修习者不计其数,所以修习者们惯用的术法,树精心里都有数;水人虽然不算是修习者,但他们两个交手不是一次两次了,树精对于水饶招数也是门儿清。但是,和记忆中的种种招式术法对照,树精却从未有过关于“雷一声”的记忆……
这是什么招?难不成是水饶什么秘密武器?树精稍一分神,立马被江月心自上而下压将下来的灵息追着脚后跟砸了上来。刹那间,树精只觉一股怪异的,难以言明的感觉过电一般顺着他留在身后的细须根钻了过来。
那感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冰火两重奏,像是用烈火与寒冰锻造的两支细剑,角度刁钻的同时捅进了树精的身体里,如果他的毛根就算是他的身体的话。火的剑似乎要将树精从里到外焚烧成灰才算善罢甘休;冰的剑则要将冰寒到无以复加的冷意钻探到树精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内,将他碎裂成冰,化为齑粉!
这算是什么操作?树精大骇,可是也顾不得仔细琢磨,只狠狠心,将他好不容易用真气灵息养出的主根自断了一半,这才摆脱那冰火双剑,一蹿蹿出去了老远。
他只想躲开这古怪狠毒的水饶越远越好。
树精虽然搞不清楚江月心用了什么怪招数,以至于要断“尾”求生,但江月心自己却是信心满满,只觉得自己这一招祭出,树精绝对没跑。就算他斩断部分根脉,水人只要他依样再来一下子,树精就得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