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余山河来说,这半个月的日子无疑是非常难熬,马中县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到了余山河的耳朵里,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旁人或许不觉意味深重,但是余山河却是明白得透彻,那几乎是踩在姚青山的脸上啊,姚青山是什么人物?怎滴这个山里人就敢如此狂妄呢?
余山河如今暗地里已经是姚青山的人,对他来说,陈岩石和姚青山之间的矛盾越大才越好,但余山河隐隐感觉苗头不太对劲,就像是陈岩石已经压了姚青山一头,这段时间他密切的关注着省城的动静,知道姚青山手下大将白殇已经去了马中县,可是过去了这么久,却没有传出陈岩石死的消息,这让余山河愈发忐忑。
余山河混迹江湖多年,从来都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陈岩石的出现让他坐上县城老大的位置,本以为自己攀附了一座高山,今后便是一人之下,关键是这头上一人根本不被外界所知,所以他全然不计较这老大身份的瑕疵,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陈岩石能和姚青山这样的大人物结仇。
当姚青山坐在他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余山河内心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为姚青山卖命,人往高处走,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余山河这种老江湖何尝不懂,而且在此之前,他也不会认为自己的选择有错,陈岩石的确够狠够强,但是在姚青山这种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现在,余山河却如履薄冰,省城除了白殇之外,迟迟没有动静,而陈岩石方面也没有消息,这件事情一日不落实,余山河心里便一日不安,就像是脖子上架了一把狗头铡,就看是姚青山来将狗头铡拿走,还是由陈岩石亲手砍下来。
除此之外,李健源对余山河来说也是个麻烦,当初姚青山明明就答应了要把李健源解决,可过去了这么久,李健源却是毫发无伤。
余山河不是没想到自己动用人马杀了李健源,但陈岩石一日不死,他哪里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哪怕姚青山倒在了陈岩石面前,陈岩石知道他的背叛,只要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可李健源一死,便是真正的铁板钉钉了。
这个老大,当时属实窝囊啊。
这时,李健源走进了办公室,压根就没有敲门,对此余山河心里虽然恼怒,但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表面上他是李健源的老大,但是李健源可从来没有给过他面子。
本还想冷嘲热讽几句,看着接下来的一个身影,余山河噤若寒蝉,起身站在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的后方。
“老大。”
陈岩石大步走进办公室,视余山河为无物。
余山河喉咙干涩,喉结蠕动,这才又喊道:“主人。”
“什么时候开始帮姚青山办事的?”
循循之声如春雷在余山河耳边炸响,余山河面白无血,竟是当场跪了下来,身躯不住的颤抖。
“主人。”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那条守山犬的故事吗?”
陈岩石缓缓而道,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可这番言语更是让余山河惊恐万状,恨不得趴在地上。
这一刻,余山河似乎明白了背叛陈岩石是多愚蠢的行为,姚青山又如何?坐稳县城老大的位置,也不是他想杀就能够杀的,可眼前这个人不一样,他随便捏捏手指,自己也能死无葬身之地。
“主人,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余山河不光是身体颤抖,声音也颤抖异常,害怕到了极点。
一把泛着寒芒的匕首仍在余山河面前,这是从李健源手里扔来的,此刻的李健源也是神情冷冽,不带半分同情。
余山河愣住了,他还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自己手里。
拿起匕首,余山河没傻到认为自己能和陈岩石拼命,左手握刀,直直插进自己的右手,鲜血泉涌,余山河额头冷汗如雨水滑落串联成珠。
一刀不够?
那便再来一刀,为了活下来,哪怕是废了一只手余山河也忍得了。
抽刀插刀,雪白的地板已然被鲜血染红,四溢出血色梅枝,倒是一副不错的泼墨。
一刀接一刀,陈岩石没说话,余山河便动作不停,右手背已经可见白骨,每一次一刀两洞的痛苦,只有余山河自己才知晓。
“继续当你的老大,这种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陈岩石冷声说道。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余山河如悬崖重生,趴在地上不停磕头,砰砰作响,做狗如此,也算难得。
陈岩石本想让李健源坐上县城老大之位,即便李健源现在还有需要学习的地方,但无人用之际,也只能如此,不过他没想到余山河为了求生竟是如此狠毒,一刀刀的废了自己右手以表忠诚,这种狠劲,不免让生为刁民的陈岩石颇为欣赏,所以他愿意给余山河一个机会。
李健源对此自然是没有意见,他很清楚一步步的脚踏实地有多重要,即便是现在给了他老大的地位,坐不稳也有迟早掉下来的一天,与其这样,李健源觉得一步步的走踏实了,才是更好的选择。
虽然说马中县掀起滔天骇浪,也传到了县城当地,但多数人只是知道栗子,而不清楚陈岩石,甚至更多人根本就不知道陈岩石的存在,这就像是上乘秘事,普通人自然不得而知。
陈岩石走在大街上,依旧是一个普通市民的身份,而且属于那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土包子穿着,哪怕是一些长得拐瓜裂枣的女人被陈岩石多看两眼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