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自封晋王以前,田虎也算是一条好汉,马上步下的表现虽不敢说出类拔萃,但骑马那是绝对没问题。可现在,养尊处优了一年多,田虎已经上不得马了,只能做马车。
“田虎休走!”也就在田虎上了马车还没坐稳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大喝。敢情在李天锡带来宋军入城这个坏消息后,田虎手底下那帮文武压根就没有想过抵抗,而是全选择了大难临头各自飞。宋军入城以后仅仅只是遭遇了零星的抵抗,便长驱直入杀到了田虎的宫殿附近。
“快走,快走!”知道宋军已经杀到眼前的田虎再也顾不得其他,就连李天锡还没上车也不管,一个劲的催促车夫快走。可连喊了数声,马车也不见动静,田虎探头一看,就看到正舍弃了马车独自逃命的车夫的背影。
求人不如靠己,田虎索性自己亲自驾车,催动马车逃跑。可马车的速度再快,也没骑兵的速度快,很快田虎的马车就被追上,并且被手持硬弩的武胜军骑兵逼停。不停不行了,田虎可不认为武胜军骑兵只是拿着硬弩吓唬自己。
“莫要害我性命,朕乃大晋天子。”田虎一面高举双手一面大声叫道。
“呸!还大晋天子?你有那个天子命吗?双手抱头,原地蹲下!”捉住了田虎的武胜军骑兵听到田虎的呼喊后忍不住啐了一口,大声喝骂道。
田虎是个识时务的,他知道此时不是他摆谱的时候,老实按照对方的指示做才能少受皮肉之苦,老老实实的将双手抱住脑后,原地蹲在了地上。当即便有人上前将田虎绑了个四马倒撺蹄,随后找来一根粗大的竹竿,四个人抬着田虎去找自家的上官报告喜讯。
武胜军赏罚分明,生擒敌酋这种大功,不仅仅有丰厚的犒赏,职位上更是能够连升sān_jí,捉住田虎的这队骑兵的最高长官不过是员什长,但立下了这桩大功以后,最不济也能升到偏将。
太原府早在半月前就被张宝以及项元镇分别所率的宋军包围,田虎之所以感到绝望,那也是因为在被宋军围城以后,他所指望的辽兵退兵回国的缘故。本指望辽兵能来替他解围,结果辽兵却拍拍屁股走人了。而田虎更没想到在他看来已经跟大宋水火不容的李从吉、王文德二人竟然会开城门放宋军入城。
等被抬到了张宝的面前,田虎看到站在张宝身边的李从吉、王文德二人,不由恨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道:“忘恩负义的两个老贼,当初若不是老子不计前嫌收留你二人,你二人今日竟然害我!”
“呸~暗中散布流言致使朝廷害我家眷,现在还有脸以恩人自居,田虎,你究竟要不要脸?”李从吉闻言反骂道。
“两军交锋,兵不厌诈。但你二人投奔老子后,老子自问没有亏待你二人,你二人为何叛我?”田虎脖子一梗,怒声质问道。
“你也说了兵不厌诈,难道就不知道兵法里有诈降一说?”张宝插嘴问了一句。
“……你是何人?”田虎沉声问道。
“呵呵……张宝。”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
不等田虎把话说完,张宝已经上前一巴掌扇在了田虎的脸上,冷声说道:“少拽文,你一个挨剐的货就是说得再天花乱坠,也逃不过汴梁的菜市口。”
“哼!别得意,老子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我的明日会如何不劳你操心,还是先想想自己还有几日的活头吧。来人,押下去严加看管,回头找朝廷领赏,还要指着他呢。”张宝冷笑了一声,吩咐左右道。
随着田虎被生擒活捉,大晋算是基本被灭,仅剩下的三大王田彪也只是在苟延残喘,就算是项元镇一路人马也足以将其消灭,张宝也不打算继续掺和。在送走了项元镇以后,张宝便下令队伍在太原府休整,同时等候朝廷下一道旨意。
河东路经这回田虎折腾,可说是元气大伤,没有个十年的光景,很难恢复。钱财的损失还是小事,人口的损失才是大事。为了躲避战乱,大部分百姓逃离了河东路,有的北上,有的南下,即便此时战事已经逐渐平息,但想要让这些人重返家园,还需要一段时日。
“可惜跑了那股辽兵。”在田虎的“皇宫”内,张宝颇有些遗憾的对宗泽、李纲道。宗泽、李纲二人闻言微微摇头,李纲更是轻声道:“张公子不必为此挂怀,他日总有相见时。”
宗泽、李纲这回吃了大亏,宗泽是武人,在战场上自有一身武艺傍身,而李纲则只是个文人,平时虽也能耍两下剑,可他那两下子就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这回辽兵将领贺重宝率领麾下铁骑突袭他二人的宋军,那些前身只是山大王的宋军压根就抵挡不住辽兵铁骑,若不是宗泽出手相救,李纲极有可能便会死在乱军之中。不过命虽被救下来了,但李纲同样也付出了代价,他的一条腿摔残了。
残疾人是做不了官的,有碍观瞻。但这条官场规则在张宝这里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他向心灰意冷的李纲伸出了橄榄枝,并且向李纲承诺会请神医安道全为他诊治。李纲虽不太相信自己的残腿还能恢复,但他也清楚自己这副模样是不可能继续在大宋为官。
这世上本就没有完全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李纲的身边还有一个对张家颇为了解的宗泽在一旁敲边鼓。当李纲得知张家竟然不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