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白启汇报什么,还是抛出什么疑惑,司马铖统统用一个嗯字打发了,答了也等于没答。
看他这样,白启只得轻叹一声,无奈的转身倒了杯茶,轻轻放到他手边。
说实话,现在每次看到司马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白启都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这还是那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意气风发的太子爷吗?
白启怔怔的看着司马铖的侧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从前几日昏迷醒来后,司马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来那么生龙活虎、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人一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只短短半月的时间,人也急剧消瘦,脸都瘦的几乎变了形,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病重时的体重,而精力却比着当年战败中寒毒时还要差上很多。
一天下来更是说不上几句话,没日没夜的坐在案前望着手中的作战图还在下面压着的那根玉簪发呆,就算偶尔说出几个字,最多的也是杀了吧,全杀掉之类的
白启知道,他哪是在看玉簪,哪是在分析作战图,分明是在想这二者的主人,因为这张图是临行前夫妻二人合力画的,而玉簪则是元宵节他为左沐买的。
白启有时候是真怕,怕司马铖就这样沉沦下去,怕他这样心中只有仇恨,不停的杀杀杀,只为了给左沐报仇,如果这些仇人都杀完了,还有什么能支撑他活下去。
“还不走,是也想劝我吗?”就在白启心思百转之际,突然,不知何时司马铖抬起了头,正定定的看着他。
“哦,我暂时倒没怎么想劝你,既然你这么做,肯定有你这么做的原因。”
白启收回思绪,轻叹道,
“只是我仍有些不太明白,你明明很清楚那名城墙上的女子分明就是一个骗局,为什么还要装作信司马克的样子?
你知道的,那个女人是王妃的可能真的是微乎其微,最起码就冲那个六七个月的大肚子和王妃真实怀孕的月份都不符,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现在胜利就差临门一脚了,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也许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不知道又要等多长时间,付出多少努力。
你这番作为,总要给我个解释才好,毕竟我明日还要出去面对那帮人,就算是死,你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司马铖认真的盯着白启,看了很久,半晌才低下头,目光转回手中的玉簪上,淡淡道,“白启,人活着,总要留点希望,有个念想,不是吗?”
尽管司马铖说这话时,已经将语速放到了很慢很慢,极力在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但是白启仍是深深的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无助和绝望。
心中一痛,白启走上前,轻拍了拍司马铖的肩,毅然道,“我懂了,你放心,剩下的事交给我,我去说服他们。有什么事,我来扛。”
外面的世界如何腥风血雨,战争变得如何惨烈,左沐自然不知道。
她只感觉自己特别特别困,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也怎么睡也睡不醒。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努力,左
沐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顶淡紫色的床幔,将整个宽大的拔步床朦朦胧胧罩了起来,充满一种迷幻和浪漫的色彩。
低头,身上盖着的也是清一色淡紫色的锦被褥,一看就是上等的料子。
微风吹来,窗边一阵叮叮咚咚、清脆悦耳的风铃声传来,床幔被轻轻吹起一个角,空气中一缕淡淡的花香趁机调皮的钻了进来。
左沐受好奇心趋势,伸手将吹起的那缕床幔捉住,顺着香味望去,就见床边小几上,一盆火红色的杜鹃花开的正艳。
而放眼环顾整个房间,打扫的更是一尘不染,摆件饰物看着虽然不是很多,但是细看下去,每一样却都是经过精挑细选,风格独特,又价值不菲,
从这些细节不难看得出,房屋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有着高雅品味的年轻女子。
轻轻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脚,左沐想要撑着坐起身,毕竟是在陌生的环境,她想要观察的更仔细一些。
结果不料,胳膊刚一使劲,牵动着浑身立即多处剧痛传来,无奈她只得放弃,重又躺回床上。
什么情况?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痛?
左沐凝眉苦思着,终于,慢慢的一些画面映入脑海,她总算有了些头绪。
是的,她想起来了,接到惠王妃差人送来的消息,她赶去桃花村救人,为了转移村民,她先是被司马据的人狂追,后来又无意碰到萧若云,中箭后自己害断藤蔓跳了崖……
左沐正努力回忆着那天跳崖时的经历,忽然,“咕咚”一声,肚子不何时宜的动了一下。
左沐心突的一下,愣是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咕咚……”又是一下,
这次心理有了点准备,倒是没那么紧张了,左沐的手下意识伸手往有动静的地方抚去,
当碰到微微隆起的肚皮,还有下面偶尔跳动的小东西时,一种初为人母的喜悦眨间盈满左沐的心头。
天哪,是胎动,宝宝竟然会动了,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她这个母亲打招呼。
她怎么忘了,她现在已然不是一个人了,她肚子里还有她和司马铖的孩子。
太好了,太好了!
回过味的左沐拼命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不想因自己太过波澜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