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周等人奉范仲淹之命,出使西夏,进入西夏地界,边关守将按着中国礼节,叩头迎接,礼仪合节,态度友善,并派出人员陪同。又行两日,西夏陪同人员得到好水川的捷报,就改变了态度,神情傲慢起来,对韩周等使者不理不睬。来到兴庆府,李元昊拒不接见。
韩周和张宗永捧着旌节,成天往皇宫跑,禁军士兵不让两人进去,说皇上不在皇宫里。开始他时还客客气气,抱拳施礼,带着从人回驿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一晃,一个月过去了。韩周沉不住气了,又带着张宗
永等人来到皇宫午门。禁军还是说国主不在,不让他们进去。
韩周气恼地道:“自古两国有隙,不亏使节。西夏如此慢待使节,西陲边邦哪有礼仪。”带着随员走了。
李元昊得到禀报,想将韩周等人抓起来。
野利仁荣劝谏:“不可,应礼仪使者。如国主不想接见,可作书回复。”
“好吧,就听馍宁令的(注)。”李元昊对野利仁荣道:“就请老先生写封书信交给使者,打他们回去吧。”
“是,陛下。”野利仁荣领命,给范仲淹写了封回信,备好礼物,派人和韩周一起将信带回。
范仲淹启信一看,既吃惊又气愤,信中语言傲慢无理,出言不逊,趾高气扬。心想这封信怎么能上报朝廷呢。于是,他将信抄写了一份,然后叫来了西夏使者:
“贵使带来的书信言语不恭,不能上报朝廷。”对属下说:“来人,将这封书
信烧了。
当着西夏使者的面,将书信烧了。
夏使走后,范仲淹将李元昊说话客气的地方和求和的言语修改了一下,连同西夏的礼品,一同上呈枢密院。
兵败好水川,军兵战没三万,将校战亡近千,大宋朝野大震,唉声一片。
君臣朝议,处理善后事宜,经过大臣们的建议,议定了几项措施。
宋仁宗下诏:陕西死囚罪降一等;流刑者释放;抚恤战亡将士;救济被抄略的边民。
有大臣提出应追究责任,严厉处罚失职官员。于是,臣僚们纷纷指责担负陕西防御西夏的夏竦和韩琦。
正好这时夏竦又上书,请求朝廷派遣胜任此职的人来代替自己。
宋仁宗遂下旨:“韩琦贬为秦州知州,夏竦屯军鄜州。撤销陕西路安抚经略使。”
右谏议大夫宋庠出班启奏:“臣启陛下,韩、夏二人皆贬,更有当斩者疏漏,请陛下明鉴。”
宋庠一言既出,满朝皆惊。
宋仁宗问:“爱卿所言当斩者何人?”
宋庠回奏:“臣所言当斩者乃范仲淹也。仲淹私与李元昊书信来往,烧毁贼枭书信,此乃通敌卖国之行径,按律当斩。”
御史中丞杜衍立即启奏:“陛下,臣认为不可斩范仲淹。范仲淹如此是为朝廷着想,是为了招降李元昊,怎能追究呢?”
左相晏殊出班为范仲淹辩护,“臣以为杜御史所言极是,范仲淹到任之后,修堡寨,练士卒,有效阻止了夏军的进攻。非为有罪,实乃功臣。”
宋仁宗点点头,十分爱惜范仲淹的才能和为人,又有刑不上大夫的祖制,他是进士出身,岂可说斩就斩。于是,开启金口:“仲淹在延州有效地阻止了夏军的进攻,筑城安民,展边防,有功于朝廷。此次好水川之败,责不在仲淹。”
宋庠再奏:“好水川之战,仲淹固为职守,不出兵以援,难辞其咎。”
宋仁宗心里犯了嘀咕,杀范仲淹诚为可惜,若不处罚,难以平怨。可从轻落,借此可戒臣下,遂下诏:“降范仲淹本曹员外郎、知耀州。”
于是,夏竦、韩琦和范仲淹离开陕西,到所贬任所上任去了。
宋仁宗愁了,夏竦、韩琦和范仲淹离开陕西,谁来接替三人留下的职位呢?朝中大臣无数,可真正文武全才能领兵作战,胜任抵御西夏重任的大臣又有谁呢?别看那些大臣在朝堂上,引经据典,谈兵论策,口若悬河,说得条条是道,可让谁来陕西,谁都不行。
宋仁宗愁得寝食难安,坐卧不宁。宋军不堪一击,镇边大吏懦弱无能。无能归无能,也得派人去镇守。让谁去呢?看看这个,瞅瞅那个,都不合他的心意,决心启用范仲淹。于是派王怀德去见范仲淹,传达他的口谕,征求意见。
范仲淹谢过皇上的恩典,遂上章陈述自己的建议:
泾原地重,只恐臣不足以当此路。与韩琦同经略泾原,并驻泾州,
韩琦兼秦凤,臣兼环庆。泾原有警,臣与韩琦合秦凤、环庆之兵,犄角
而进;若秦凤、环庆有警,亦可率泾原之师为援。臣当与韩琦练兵选将,
渐复横山,以断贼臂,不数年间,可期平定矣。愿陛下诏庞籍兼领环庆,
以成尾之势。渭州,一武臣驻守足矣。
宋仁宗览罢范仲淹的奏章,心中欢喜,对群臣道:“仲淹真是治世能臣,不仅自己担当重任,上献良策,亦举荐他人。”
于是,宋仁宗采用范仲淹的建议,复置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将其分为四路:秦凤路、泾州路、环庆路、鄜延路。下诏命:韩琦知秦州、王沿知渭州、范仲淹知庆州、庞籍知延州,各兼本路马步军都部署、经略安抚招讨使。
曹彬之子曹琮,也被派遣到陕西防御西夏,任经略安抚招讨副使。曹琮原为环庆路马步军总管,邠州知州。他小时候深受宋太宗喜欢,有一次跟随父亲进宫,宋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