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迁退入漠北以后,李继隆派弟弟洛苑使李继和回京上表,请于银州、夏州南界山中增置堡寨,以兵戍守,以断李继迁粮运,且为熟羌屏蔽。朝廷准请。李继隆派部下选址建堡。
李继迁得到细作的密报,率军扼守骆驼口道路,以大军胁迫掳掠的熟羌民众和骆驼、牛羊等物退往平夏腹地。
党项熟藏部大首领别遇不愿离开故土,暗中与族人密谋,欲乘其不备擒杀李继迁。夏军押解着百姓向北而去。
李继冲骑着战马来回督促,别遇与李继迁并马而行,二人有说有笑。别遇的三个亲兵和李继迁的二名亲兵跟在后面不远处。
天气炎热,无边的大漠犹如火笼,没有树木,只有一丛丛被太阳晒蔫的芨芨草和骆驼草,枯绿的颜色显出了顽强的生机,也给荒漠带来了些许生气。远处的沙丘犹如高山,火炭般的夕阳悬在沙丘上,绚丽的阳光照耀在大漠上,大漠嫣红,仿佛一片血海。
大队走了将近一天。人疲马乏。
李继迁看看天边,看看散漫的队伍,对身边的别遇道:“大首领,在这安营歇息吧。”
别遇道:“好,西平王。”
李继迁对身后的亲兵道:“传本王军令:安营下寨,明日清晨启程。”
“是。”一名亲兵拨马离去。
别遇见李继迁的一名亲兵走了,以眼示意自己的亲兵。三个亲兵一夹战马,突地奔向李继迁。李继迁正注视着乱哄哄的民众。
咴咴——战马嘶叫,猛地抬起前蹄,险些将李继迁摔下去。李继迁一惊,抓住马鞍桥。
刀光闪闪,鲜血喷溅。李继迁的亲兵坠落战马,他的战马肩头挡住一刀。
“啊——”李继迁大惊。战马猛地蹿出去,驮着他奔跑。别遇和三名亲兵紧紧追赶。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人们惊呆了。
“杀——杀——”藏熟部军兵挥舞着刀枪,杀向夏军。夏军措手不及,纷纷倒下。有的夏军在惊呆片刻后,一边逃跑一边反击。
李继冲闻变大惊,见藏熟部军兵追杀李继迁,拍马迎过去,怒喝一声:“勿伤我兄!”挡住藏熟部军兵,挥刀砍杀。无数把战刀砍到他身上和马上。
李继迁见弟弟陷在包围中,拨马返回,营救李继冲。
李继冲见状,冲他大呼:“大哥,你快走,不要顾我。”
“不,我不能丢下你。生在一起,死在一块。”李继迁挥刀砍杀。
“你不能死,你要死了,祖业就完啦。大哥,不要忘了你的誓言。你快走,快走哇——”
“二弟……”
李继迁看了一眼血人一样的弟弟,杀开血路,冲出去。李继冲挡住藏熟部军兵,战到最后一刻。
李继迁为恢复五州祖业,夺取之地首选夏州。夏州是平夏的治所,是拓跋家族的发祥之地。李继迁亲率大军数次进攻夏州,与宋朝神卫指挥使许均一日十二战,不能攻取。
夏州是李继迁首要夺取的地方,也是让宋太宗寝食难安,殚思竭虑之地。
一日早朝,宋太宗看看群臣,不等臣下启奏,就道:“夏州深在沙漠,常为奸雄窃据,李继迁决意攻取,以恢复祖业。让朕坐卧不宁,欲毁其城,如何?”
左相吕蒙正出班启奏:“自大夏王赫连勃勃筑城以来,世为关右之患,若废之,万世利也。”
“好。”宋太宗看着吕蒙正,“宰辅之言正和朕意。”
于是,宋朝将夏州的富豪和百姓全部迁出,安置在绥、宥等州,给予官田补尝。银州和夏州之地的党项族和其他蕃族八千户,脱离李继迁归附宋朝。夏州城遂于宋淳化五年(公元994年)毁弃。
夏州被毁,李继迁大惊,冲着大漠怒吼:“你个皇帝老儿,你也太狠啦,把我拓跋家族的老窝给毁啦,我李继迁跟你没完!”
张浦道:“西平王不要恼怒,在下建议暂停攻取,集聚力量,伺机而行。”
李继迁愤愤不平地道:“我现在没有力量,要是有力量,定率军打到汴京城,拿宋太宗那老儿来问罪!”
李继迁接受张浦的建议,命张浦为左都押衙、指挥李光祚到绥州,拜见宋朝内殿右班张崇贵,奉上和好奏表。张崇贵在石堡寨接见了张浦一行,杀牛置酒,盛情地招待,赠给李继迁锦袍、银带。张浦等回,李继迁遂遣牙校以良马入贡,表示感谢。
宋太宗宽宥李继捧,又是给官又是给房,感动得满朝大臣泪如雨下。少数大臣想到李继迁和朝廷对着干,气就不打一处来,却又抓不到他,就把怨恨撒在其母身上。
参政寇准出班奏道:“臣启陛下,李继迁乃叛臣首恶,大憝元凶,虽不能即刻诛杀,其母在握。臣请斩于保安军北门外,以儆凶逆。”
其他大臣纷纷出班,气愤地道:“臣附议。”“臣附议。”
宰相吕端静观同僚义愤填膺的凛然,觉得事情要闹大了,并不利于朝廷,于是出班,高举笏板启奏:“陛下,臣有本。昔项羽欲烹太公,汉祖言:‘遗我一杯羹!’未举大事者固不顾亲,况继迁悖暴之人哉?且今日杀继迁之母,明日继迁可擒乎?不然,徒树怨仇,而更增其叛心。臣以为:应将其母安置于延州,好生照顾,以招继迁,虽不能即降,却可以系其心,而其母之生死在我矣。”
吕端奏完,立即有大臣启奏:“不杀凶母,何以震慑凶逆,何以平国恨?”
宋太宗想了想,开启玉口:“我中国崇尚敬老孝道,宰辅之议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