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陆卸下最后一捆菜,戳了戳旁边花匠的胳膊。
“嘿,先生,那么大的花圃,您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他的泪点,糜陆依稀看到花匠眼里闪过一丝成年人的悲伤,有海洋那么深沉。
他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才凑近糜陆耳朵。
“真是太他妈累了……”
深沉果然化作惊涛怒浪狠狠拍在糜陆耳朵上,唾沫星子横飞。
他又压低声音道:“以前那是四个人打理的花圃,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佣金才翻了一倍……”
“那您挺能干的……”
“这可跟我没关系,”花匠嘟囔道:“是劳伦斯少爷为我求的情,我本是那四个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要走也是身体最差的我先走,但大少爷说我还有一个儿子要结婚,拿不出钱就讨不到老婆,老太太这才留下了我。”
“大少爷不是在外地吗?”
“他偶尔回来看看,用他的话说是提防这个家被别人偷走。”花匠挪了挪脚,再次靠近糜陆。
“自从那个霍恩海姆先生搬进庄园后,老太太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越来越省吃俭用了,辞退了那么多佣人,可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为此劳伦斯先生每次回来都要闹,好几次要不是我拦着,那个鼓捣药剂的年轻先生兴许都离不开这家门!”
啧,这位药剂师先生还真是树敌颇多呀,几乎每个人都对他声望不佳。
糜陆还想问点什么,耳边突然听人吼道:
“喂,你们两个,看到那个笨手笨脚的丫头了吗?”
一位大婶走过来,手里还拎着沾番茄酱的锅铲。
“我让她去地窖拿葡萄酒,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我去帮您看看吧。”
糜陆起身,“酒窖在哪边?”
“沿着马厩往西20米,有一口井,就在井旁边,里面比较暗,建议你带块莹火石。”
“多谢。”
接过石头,糜陆走向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