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勋和孙策,确实在相持不下。
按理说,张勋乃是袁术账下先锋大将,而孙策却不过是个白衣,二人的身份天差地别,孙策本不能与张勋针锋相对的。
但无奈何,这是个军阀割据的时代,谁手上有兵谁就是老大,官职这东西,本就没什么威慑力,于是乎,莫说是这张勋,便是袁术在前,孙策也可无须隐忍,无他,二者皆为主公,唯一不同的是,孙策是少主,可主公不在,当然是少主当家啦。
大帐中,孙策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勋,耳边传来那一句句的喊话声,更是让孙策焦躁,于是见张勋还是那么的不愠不火,终于急了,大声喊道:“张将军,我父如今身在敌营,你给句痛快话,你救是不救?”
张勋也犯难啊,这救与不救,是自己说了能算的吗?自己倒是想救,可怎么救,攻城又攻不进去,给粮草吧自己又没有,说到底,这不还得等袁术的命令啊,于是乎,张勋只能尽量压制着回道:“伯符,稍安勿躁,本将军已遣人快马加鞭回禀我家主公,最迟明日,主公的命令便会下达啦。”
孙策急道:“我父危在旦夕,如何能等到明日。”
张勋不悦,反问道:“那伯符认为,应当如何。”
闻言,孙策却是无言以对,当下似乎只有三条路可以走。
其一,从宛城调派大军,将峣关围了,迫使姬溪放人,可先不说姬溪会不会狗急跳墙杀了孙坚,光是北方吕布的渐趋渐进,也容不得宛城再分拨兵马来这里。
其二,速速调拨粮草将孙坚赎出来,然后是去是留,另当他论。
其三嘛,显而易见,不取管孙坚的死活,要么攻城,要么退兵,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当机立断的退兵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三条路,孙策知道,张勋也知道,杨宏更知道,孙策显然不可能选择第三条路,张勋和却显然倾向于这第三条路,不过,他不会明面上说出来罢了。
再看那杨宏,低着脑袋,蹙着眉头,自始至终一语不发,孙策还天真的以为此人正在想办法救孙坚呢,却不知,这家伙自以为是的想出了第四条路,那就是,设计让姬溪快快的把孙坚杀掉,如此一来,一切迎刃而解。
先前,信使前来的时候,张勋和孙策是把那信使放回去了的,那时的杨宏,就已经齐了歹心,暗中命人将那信使杀了,想要以此激怒姬溪,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此计太过稚嫩。
杨宏冥思苦想,终于又得一计,思虑片刻后,抬头笃定的说道:“少将军无忧,我有一计,定可保孙将军无虞。”
孙策大喜,急忙道:“先生快快道来。”
杨宏微微一笑,继续道:“少将军可手书一封,言明答应姬溪的要求,用四十万石粮草迎回孙将军,但,宛城路途遥远,四十万石粮草非数日不可送达,而少将军思父心切,心急如焚,故以五万石粮草聊表心意,只为旦夕随父左右。”
孙策狐疑的问:“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押送粮草入城,这是什么计策,非是孙某怕死,只是这计策,能有什么用处?我若入城,岂不是平白受姬溪那厮要挟?”
杨宏笑道:“少将军宽心,且听我细细道来。”顿了一下,继续说:“将军在书信中言明不信任姬溪,是以不会入城,而要求姬溪将孙将军送出城来与少将军相见。”
孙策急问:“这个要求,姬溪岂会答应。”
杨宏:“若只是这般说法的话,姬溪当然不会答应,所以少将军要言明,双方接触的兵甲不可过百。而接触的地点,便是峣关城下一箭之地。如此一来,姬溪定会觉得,少将军父子之命皆在他的掌握之中,疑虑之心定然大打折扣。”
孙策问:“如此一来,我父子之命岂不是还在姬溪的掌控之中?”
杨宏笑道:“在那二十万石粮草到达之前,少将军父子绝对平安无事。”
孙策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却总有些地方不对劲,冥思苦想片刻后才恍然,便问:“姬溪又如何能够相信我父子不会冒险一搏,寻求脱身?”
杨宏心里暗笑,暗道这孙策不傻嘛,这么快就想通了里面的关键,可那又如何呢,你终究太过年轻,还是太嫩了,便接着笑道:“姬溪是不会相信,但他会答应的。”
孙策不解,便问:“这又是为何?”
杨宏笑道:“因为此人太过狂妄,他一定会觉得,我方的将士在同等规模的情况下不是他的敌手,少将军父子若有移动,便绝对逃不脱他的射杀。”接着,杨宏不等孙策再次发问,继续说:“少将军是不是还想问如何脱身?此事简单,我会命工军日夜赶工,三日后,定能从地下打通一条通道,介时,少将军父子跳入甬道,须弥之间便可返回,少将军以为如何?”
孙策又问:“若姬溪打定主意,就是不相信又该如何?”
杨宏笑答:“这便是那五万石粮草的作用了,那五万石粮草,已经表明了我等的诚意,若那姬溪连少将军这感天动地的孝心都不答应,那么此人将会被世人所唾弃的。”
孙策想了想,又想了想,觉得此计甚妙于是乎,孙策下了决心,道:“便依此计行事,我这就去写信。”说罢,直接遣人去取笔墨,然后便埋头泼墨。
见状,杨宏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谅你小子少年英豪,可终究,还是跳不出我的手掌心啊。又见到张勋那双空泛的眼睛,杨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