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眨眼之间,场上剩下的百余人便当真被剁碎了。
大战,结束。张统立刻冲到姬渊和赵云近前,急切的问:“伤的怎样?”
姬渊说:“没事。”赵云说:“死不了。”
这两句话不轻不重,却给姬溪吃了颗定心丸。此时的姬溪,陷入了深深的后怕,十三人进宫,十人永远的倒下了,那些都是跟随姬溪数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死了,姬溪很心痛,但所幸姬渊和赵云还活着,这稍稍能给姬溪带来一些慰藉。
姬溪脸上的笑容终于凝固,他阴狠的瞪着芙儿,寒声道:“你输了。”
芙儿颔首,并不意外,这本就是一场赌博,有赌,就有输。
芙儿说:“能让奴婢再见他最后一面吗?”
姬溪神色徘徊了很久,良久才道:“我劝你不要见。”
芙儿惊慌的看了姬溪一眼,继而恢复了笃定,说:“他不会的。”
姬溪苦笑,道:“那好吧,你先去休息,明日散朝,我带你去见。”
芙儿依言退下,姬溪甚至都没有派人看守她,因为姬溪知道她绝不会逃。
当夜,临华殿忙碌了一夜,殿内,灯火通明,姬溪和刘协相对而坐,谈了整整一夜。
姬溪欣慰的对刘协说:你长大了。
刘协感激的望着姬溪:朕此生,绝不负大哥。
第二日的早朝很是沉默,太后罕见的没有临朝,姬溪身上的杀气浓郁的令人遍体生寒。
人人都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人都知道这场暗中的生死角逐最终以姬溪的胜利而告终,人们不知道的是,姬溪会以怎样的狂暴来发泄他内心的怒火。
百官没有想到,今日竟是天子率先亮出了獠牙,他虎视群臣,那双眼睛,灼灼如烈日,他喝道:“朕前闻。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泰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朕以仁义知天下,朕以衷肠待诸公,然,诸公何以待朕?种尚书,你可知罪?”
种拂那张宛若恒古冰川的脸终于变了眼色,他悲怆于地,大呼曰:“臣忠肝义胆,不知何罪啊。”
种拂话音未落,早有人出列喝道:“苍髯老贼,汝世受国恩,竟敢谋反,事实具在,哪有你反驳的余地?”
接下来,数个官员轮番上前,陈述种拂的种种罪行,所言者,具皆铁证如山,谁会想到,这个朝堂上最大的老好人竟然暗中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更没有想到,姬溪竟然将种拂调查的这么清楚,他既然能查清种拂,那么是否也已经将自己查清了呢?这一刻,每个人的心中都慎重起来,他们看着姬溪的目光,开始讳莫如深。
种拂明面上的罪,是祸乱宫廷,意图不轨,然而他最大的罪,是站在了何后的阵营,与天子作对,与姬溪作对,所以,他必死无疑。
种拂,是姬溪上位以来,继王允之后倒台的第二个朝廷重臣,然而,他却没有王允的运气可以苟活,天子亲下圣旨,令夷其三族,即日处斩。而刘协的雷厉风行,亦让百官们清楚的认识到,天子已经长成,种拂成为了他成长路上的垫脚石,而他下一个垫脚石,必然是何后,只待何后彻底的被打垮从而退居幕后,刘协便将开始他的乾坤独断,或许,在那之前,那有一个阻碍,只是不知道天子会不会将之当成阻碍。
面对那如山的罪证,种拂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认命,在开始之初,种拂便预料到会有今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罢了。种拂并不后悔,他觉得自己死而其所,所以,他没有供出任何的同谋,或许在他的心里,还在期望着后来者前赴后继,直到将姬溪这个毒瘤除去。
种拂下狱,户部尚书只为空缺,姬溪连一天都不愿意等,直接在朝堂上举荐吕春为户部尚书,另举荐崔烈为户部侍郎。对此,刘协根本就没有问题百官们的意见,当场便应允下来。于是,六部中,兵部和户部便全掌控在了姬溪的手中。
今日的朝堂,波澜诡谲,惊心动魄,似乎揭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下朝后,姬溪径自回府,自有人去押解芙儿。
回府的路上,姬溪心急如焚,一夜过去,也不知道姬渊和赵云的伤势如何了,虽然昨夜姬溪看的清楚,姬渊和赵云并没有受什么致命的重伤,早上又有人来报,说姬渊和赵云并无生命危险,可不亲眼看见,姬溪总归是不放心。
一路急匆匆的往回赶,却在府门处见到了一个跪地的人,于是,姬溪不得不暂停脚步,来到那人的身边。
这跪着的人,是高顺,他跪在府门的正中央,弓着背,却抬着头。
高顺湿润的发丝告诉姬溪,他已经在这里跪了很久了,他在这个当口跪在这里,除了为芙儿求情,姬溪再也想不到任何的理由。
姬溪走过去,一脚踹在高顺的背上,口中喝道:“给老子站起来。”
高顺被踹倒,却一骨碌爬起再次跪下,向姬溪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
姬溪都被气笑了,犹记得,上次高顺给自己磕头,好像是刚刚归顺的时候,这个铁打的汉子,从不肯轻易的低下头颅,而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向姬溪磕头。
姬溪说:“我倒真是没有想到,你什么时候与芙儿有这么深的交情的?你们应该没见过几面吧。”
高顺说:“早在几年前,属下便想娶芙儿,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