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未见,郭嘉不复当年的书生意气,他的身上,被岁月染上了纤尘,他似乎有了沧桑,但却更加的沉稳,他站在那里,能主宰日月。
姬溪列阵城下,遣探马喊话:“汉左将军,幽州牧姬溪,请郭奉孝阵前答话。”
这洛阳守将,乃是曹操从弟曹洪,此人乃当世名将,屡有战功,姬溪兵临城下,理应是叫曹洪答话,可姬溪却偏偏叫了郭嘉,将曹操置之不理,轻视意味十足。
于是,曹操大为恼火,账下诸将亦义愤填膺,有请战之意,这个时候,郭嘉笑着对曹洪说:“姬溪确实是个了不得的帅才,将军,你应该向他学习。”
曹洪对郭嘉很尊敬,不仅是因为曹操对郭嘉的倚重,郭嘉本身的气度和智慧也深深的折服了他,所以,他虽然对郭嘉的话很不满意,可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姬溪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能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郭嘉笑道:“跳梁小丑吗,或许是吧,但是,这个跳梁小丑却能一句话将你激的火起,这难道不是本事吗?”
曹洪一愣,若有所思,郭嘉接着说:“世人大多认为姬溪能走到今日,靠的是其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却不知,此人对战争的把握,堪称登峰造极,战场上的他,一言一行都值得深思,将军,这是忠告,绝不是危言耸听。比如现在,他视将军如无物,表面上看是想与我叙旧,实则是想激怒将军。这是最简单的激将法,将军身经百战,难道瞧不出来吗?”
闻言,曹洪豁然一惊,他还真的没有觉察出来这是激将法,他问:“他激我何用?莫不是想与我决战不成?洛阳城内有五万大军,我若倾巢而出,谁胜谁负尚未可知?他这般激将,岂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郭嘉道:“一者,姬溪最喜欢的战斗方式便是正面决战,关中军之勇猛举世无双;二者,主动出击与被动出击,对士气的影响天差地别。将军,你觉得可对。”
经郭嘉提点,曹洪终于开始正视姬溪,而后问:“先生认为,我等现在该如何?”
郭嘉笑道:“今日必有一战,请将军速速整军,某去城下与故人叙叙旧,待某回来,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
曹洪疑惑的问:“我军有坚城驻守,何必与姬溪硬碰硬呢?”
郭嘉道:“将军,我军拖不起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此战,必须打出我军的雄风,必须让姬溪知难而退。”
曹洪道:“看样子,姬溪不像是个知难而退的人。”
郭嘉笃定的回答:“他会的。”说罢,迈步向城下走去,边走边说:“将军,以我对姬溪的了解,他绝对不会信奉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所以,请多给我指派些守卫,否则,我很有可能回不来。”
曹洪立刻道:“先生放心,我的亲卫队会随将军出城。”
郭嘉说:“不够,姬渊的勇猛,无法想象,再多派些人吧。”
最终,郭嘉在上千人的护卫下出了城,在密密麻麻的人群拥簇下,在离城百丈处见到了姬溪。
相比于郭嘉这边的声势浩大,姬溪却只带了姬渊一人前来,见郭嘉带来了这么多人,姬溪莞尔一笑,对姬渊说:“你可能是郭嘉最怕的人了。”
姬渊却笑不出来,他问:“大哥,郭先生当年与我们有大恩啊。”
姬溪叹道:“怪只怪,他抛弃了我等,选择了曹操。”
姬渊沉默,姬溪也不再说话,待郭嘉临到近前,姬溪策马前走两步,笑道:“奉孝,一别四年,别来无恙否。”
郭嘉亦前走两步,稍稍离开了人群,在马背上拱手道:“嘉庸碌无为,苟且残生罢了,倒是姬将军,风采更甚往昔。”
姬溪:“奉孝可愿随我回关中,曹操能给你的,我必十倍给之。”
郭嘉摇头:“谢将军好意,只是握住曹操能给我的,姬将军给不了。”
姬溪叹了口气:“说到底,你到现在为止还是看不起我。”
郭嘉再摇头:“四年前的将军,所思所想,皆在苟活乱世,故而嘉不得不走。四年后的将军,已存苍生之念,嘉深以为喜,然,一臣不事二主,只能说,你我有缘无分。”
闻言,姬溪似乎放下了一件心事,继而说:“说出来奉孝可能不信,姬某此来,就是为了你这一句话。”
郭嘉莞尔,笑道:“既如此,将军且退。”
姬溪话锋一变,说:“姬某当然想退,但我这数万儿郎却不大愿意。”
郭嘉眯着眼睛,直言问道:“将军想斗兵,斗将,还是斗阵?”
姬溪道:“斗将你必输无疑,斗阵呢我又没什么把握赢你,所以,还是斗兵吧。想来城内已经准备好了,奉孝且回。引兵来战吧。”
郭嘉问:“何以为赢呢?”
姬溪仰头看了看天色,而后说:“日落为止,互点伤亡。”
郭嘉再问:“赌注几何?”
姬溪笑答:“粮草五十万石。”
郭嘉爽快的回应:“甚好。”
郭嘉回城后,姬溪也回到本阵,赵云问:“大哥,是否太过儿戏了,这仗怎能这么打?这么打仗,又有什么必要呢?”
姬溪叹了口气,说:“这仗必须打,且必须这么打。洛阳我们注定是攻不下来的,但我要用此战告诉曹操,乃至明告天下,我关中军不是好惹的,我要让各路诸侯,闻我关中军之名便退避三舍。尔等要知道,相比于城池,第一军的威名才是我等赖以生存的根基。故,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