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曹化淳,王兴把李忠和洪承畴叫进来:“皇上旨意已下,咱们准备议和吧,都考虑考虑,看看提什么条款?”
“别呀,任之,咱们打下这个局面容易吗?跟建奴议和,这不是自废武功吗?你再写份折子,我再给老师和同年写封信,把此中厉害关系进一步阐明,相信皇上和老师一定会力排众议,支持咱们把这场消耗战打下去的。”洪承畴一听王兴的话,立马就急了。
“是啊,大人,咱们还是得争取一下,我也给我干爹写封信?”李忠也感到很可惜,连忙劝道。
“没用的,实话告诉你们,皇上让我火速进京,是因为他的身体……。”王兴说道。
这一说,洪承畴不说话了,只急得跺了一下脚。
按照洪承畴的想法,皇上就是重病在身,也应该以国事为重啊,这个重创建奴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皇上怎么能一以已之私,就把王兴召开去呢?话说把他召开回去,哪个能指挥动这五千人马?
可是这话,只能心里说说,哪敢宣之于口啊?
王兴倒不是这样认为,他觉得皇上重情重义,弥留之际想见自己一面,也是老人的一个心愿,再说了,只要有他在,建奴想再像历史上那样攻进关内建立大清朝,想都不要想。——他有这样的自信,当然是基于他有这样的实力。
“行了,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王兴摆了摆手说道。
“尽快跟皇台吉达成协议,协议签订后,我要立即进京,你俩就跟着队伍一块回去吧。”
“大人,我跟你一块走,皇上给我的命令可是一刻也不能离开你,要保护你。”李忠道。
“你骑马行吗?太辛苦了。”
“无妨,你能受得了,我就能受得了,难道还比在泰安去肥城搬救兵难吗?”李忠道。
“好吧,就依你。这样,你带锦衣卫和曹文诏先行,去宽甸等我,让雪儿收拾好行装,然后让曹文诏回大同把家搬到京城。”王兴道。
“行,那我就带杜阳走吧,让蒋华跟你走。”
“好,就这么定了。”
……
次日,王兴跟皇台吉开始和谈,由于王兴归心似箭,也没再坑皇台吉,直接强硬地开出条件,这些条件都在皇台吉可接受的范围之内,皇台吉也没有磨蹭,直接就答应了。
和议条款如下:
一、战争赔款60万两;
二、五年之内双方以战前边界为限,不得擅自开衅。叶赫部及朝鲜亦在此列;
三、大金须厚待其境中汉民,不得擅自虐杀;
四、双方释放俘虏;
五、重新开放抚顺边市,仍由明军负责管理。
除了第五条是应皇台吉要求写上的,其它都是王兴的意思。
皇台吉和王兴在协议上签了字,和议成。不过,真正生效,还得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等大金把战争赔款送来,二是双方最高领导人用印以后。
不过,两人都清楚,只要两人签了字,仗是打不起来了。
又过了一天,王兴把军务全部交给洪承畴,当然没忘了把地雷全部装进魔盒,包括已经埋在地下的,也让田有良都取了出来。忙完这些,才带着家丁和蒋华等锦衣卫驰马回宽甸,在宽甸接上李忠和雪儿,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通州。
照例,王兴不能进京,得等皇帝旨意,尽管现在刚过午时。王兴住进官驿,写了求见折子,让蒋华派人送进京城,同时打发侯国盛、许显纯和潘金等众家丁带着雪儿先行回府报平安,他身边只留下洪林、黄浩、潘九,以及李忠和一众锦衣卫。
圣旨来得很快,王兴刚刚睡了一觉起来,曹化淳就来下旨了,命王兴明日巳时入宫见驾。
次日辰时中刻,王兴就赶到了东华门,守门军士通报进去,不多久便有一太监匆匆起来,领王兴进了启祥宫。
进了宫,王兴没有忙着见礼,却是急急看向皇帝,待看清皇上的样子,王兴一愣。
皇帝的身体状况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好,却也并不像曹化淳说的那样差。
说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好,是因为陛辞还不到一年,皇上的身体比之一年前,已经算是很差了,水肿是显而已见的,眼皮跟桃子似的,脸也好像胖了一些,不过仔细一看,却不是胖,其实也是水肿。
说没有想像中那么差,是因为皇帝的精神还是不错的,仍然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而并非他想像的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
王兴这才放下心来,大礼参拜。
“微臣王兴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恩,快扶王兴起来!”朱翊钧连忙吩咐一声。
李恩连忙过去,把王兴扶起来。
朱翊钧对待王兴与对待其他臣子之不同,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别的臣子,一律称为卿,而对王兴,从来都是直呼其名。
“王兴,近前来,让朕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呵呵,朕的眼神越来越不济了。”朱翊钧笑呵呵地道。
王兴心里一暖,他感受到了皇帝对自己的那份亲近。
“嗯,没瘦,不过,黑了不少,看来在辽东没少受苦啊。”朱翊钧仔细看了看王兴道。
“皇上,臣还年轻,受点苦没啥,您年龄大了,可要保重龙体,多吃点粗粮,多活动活动腿脚,不要老是坐着,对身体不好。”王兴真挚地进言道。
“哈哈哈,王兴,你什么时候成郎中了?太医也是这样说的。唉,像你这样能跟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