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宋献策就在韩家的别院住下了,成了韩爌的心腹幕僚。
……
来到后院门口,管家自觉地止住了脚步,立于院门口,韩爌自己进了院子。
来到书房门口,就听宋献策正在侃侃而谈,听那意思是在给一个人批八字,韩爌停下脚步,想听听他和王承恩说什么。
“……从八字上看,公公说的此人命格之硬,却是十分罕见。得祖上庇佑,幼时学业俱佳,然成丁之后克父克母,成亲之后,又克妻。应有三子,此三子只有离家或为别人养子方可成人,否则也会被克;此人中年之后,无亲人能克,只好克自己。他孤寡一生,衣食无人照料,疾病无人侍奉,因他命中旺火,四十五岁因火而死。不知贫道算的可准?”
“准,准,太准了。道长真是神算啊!”就听王承恩呜咽着说道。
韩爌感到奇怪:“怎么老道几句话就把王承恩说哭了?王承恩这是给谁算的命?”
就在此时,就听宋献策高声说道:“韩大人,还没听够吗?进来吧。”
韩爌知道自己的行藏是瞒不过宋献策的,连忙迈步进屋,笑着说道:“偏生你这老道鼓舌如簧,怎么把王公公给说哭了?”
王承恩作为李蔷薇和韩爌的信使,经常出入韩府,与韩爌自是非常熟悉,所以,韩爌才敢开这个玩笑。
“大人有所不知,咱家刚才问道长会不会算命,他却说那是小道,不值一哂。所以咱家就把我父亲的生辰八字说给他听,想试试他是不是说大话。不成想,他算的太准了,简直犹如亲见。咱家想起老父潦倒一生,咱家与兄弟都没能在膝前尽孝,感伤于心,所以失态了。”
王承恩站起来拱手施礼,然后解说了一番。
“照公公这么说,你还有个兄弟?”韩爌非常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我们兄弟三人,我弟弟打小就跟我伯父亲亲近,由于我伯父无子,就把他过继给了我伯父。由于生活所迫,我也入宫当了太监,我父身边只留我兄长一人,不成想在做农活时,掉到土井里淹死了。按道长的说法,我二人是由于离开我父才得以保全了性命。”
“那令尊真是因火而死?”
“真的。他四十五岁那年的冬天,睡觉前烧了炕,半夜里不知怎么回事,炕洞里的火烧着了被褥,他也被活活烧死,等村里人赶到灭了火,只剩一把骨头了。”王承恩唏嘘着说道。
“公公,这是命中注定,非人力可为,还请节哀。”韩爌安慰了一句。
王承恩点了点头,连忙收了泪。
韩爌自是知道宋献策的能力,只要说出某个人的生辰八字,他就一定会测算出其过去和未来,非常准确,无一失手,这也是他愈来愈佩服老道的原因之一。
不知道,他今日露这么一手是什么意思?要知道老道轻易不肯出手,要出手必有深意。
“公公,不知光降敝府有何见教?是选侍娘娘有事吗?”韩爌坐下后,然后问王承恩。
“这……”王承恩支唔着看了一眼宋献策。
“王公公,这位宋道长乃世外高人,韩某视之腹心,任何事都不必瞒他。”韩爌知道王承恩所虑何事,连忙解释了一句。
“那好,既然韩大人如此看重宋道长,咱家可就说了。”王承恩见韩爌如此一说,宋献策频频点头,料知这是韩爌请的高人相助。对此,王承恩也是非常赞成的。
“娘娘想改变五爷处境,派咱家来,是想问计于韩大人。”王承恩说道。
“以不变应万变,请公公转告娘娘,只须照料好五爷,谨防小人作祟,静待其变就好。”韩爌因为与宋献策早就定好了“静观其变”的策略,所以,这才非常确定地跟王承恩说道。
“静待其变?什么变?如何变?韩大人,这到何时才能熬出头啊?娘娘心急啊!”王承恩当然明白李蔷薇的迫切心情,如有静待其变的心思,也不会找来问计。
“天道易变,只待天变即可。公公,请转告娘娘,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啊。先熬着吧,也就是三五年的事情。”韩爌说道。
“三五年?难道三五年间就会有变?”王承恩迟疑着问道。
“公公不信么?这样吧,如果公公信得过贫道,将老大和老三的生辰八字拿来,贫道测算一番,公公你看如何?”见王承恩面带不信,宋献策插话说道。
对于宋献策的测算能力,韩爌是信服的,但他不信王承恩能搞到朱由校和朱由楫的生辰八字,要知道,龙子凤孙的生辰八字那可是绝密,皇家玉牒那可是有专人保管的,寻常人等休想知道。凭王承恩一个小太监,能搞得到这么机密的东西?
韩爌看了一眼宋献策,心说:“你这老道怕是不懂这些吧?”
宋献策回看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神色间非常笃定。
“道长,你怎么知道咱家身上带着那两位的生辰八字?”王承恩惊疑地问道。
“啊?王公公,你真带来了?”韩爌也非常惊奇地问道。
“是,掌管皇家玉牒的太监正好是咱家老乡,咱家请了他一顿酒,许他一千两银子,这才弄来的。只是,那一千两银子,还得请韩大人赏给咱家,娘娘和咱家可是拿不出的。”王承恩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纸片,递给韩爌。
“那是当然。这是两千两银票,剩下的请公公日常开销,娘娘和五爷的生活用度也不可太过拮据。使完了再来找我要,还请公公万万不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