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掠过,吹动着那一头暗红色的碎发,悄然凌舞。
镶着紫色道边的衣摆随风起舞,猎猎荡漾,阳光从其身后挥洒着金光,淡淡而来。
其面目之俊朗,姿态之潇洒,恍然如仙,真个像是从一副优美的山水画卷里走出来一般,唯美中,带着清冷肃杀之意!
此刻,无论是正道人士还是魔教妖人,纷纷抬头望向天空,凝视着那道缓步走下的身影,面色呆滞,压抑着呼吸。
恍惚间,众人只觉整片天地似乎都在随他而动,随他而止!
如梦似幻的场景令人顿生自惭形秽之感,那个家伙,明明就是个魔教妖人,为何会有这般出尘之态与仙灵之气?
人群中,一道白色的绝美身影蓦然战栗,冰冷似霜的娇颜上浮现出一抹惊诧,一抹隐约的激动和情愫。
天琊神剑上,蓝光闪烁着,明灭不定,映衬着主人的心情,忽起忽落。
“是他!”
曾经无数次的辗转难眠,设想着再见面时的场景,如今真的见到了,却又是这般的苦涩滋味。
心中的那个影子,似乎总是那么飘忽不定,不曾为自己驻留片刻,也不曾为自己眷恋半分。
他的目光,始终都在鬼王身上!
旁边不远处,法相一袭月白僧袍,在方才的争斗中有些微破损,不过难掩他的风采。此刻也在暗自皱眉嘀咕,“张寒!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也是为了宝库里的宝物而来?”
惊艳过后,剩下的便是一片哗然和骚动,嗡嗡议论声此起彼伏,瞥向张寒的目光,满是疑惑和诧异,诡异的气氛渐渐升起,暗暗传开,笼罩在了场中。
有些悲观的弟子,从张寒现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心里打退堂鼓了。血修罗赫赫凶威,绝对是一刀一刀杀出来的,如此残忍的凶魔,自己等人拿什么来抵挡?
张寒并不知道,仅仅现身出来,便会引起如此大的骚动,不过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他只在意自己的目标!仅此而已!
“是你!”
鬼王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站在花海台阶上的张寒,恨声道,“前次在东海流波山阻止我抓捕夔牛,如今又来此地阻止我抓捕黄鸟!
你我之间本无深仇大恨,更无战斗的理由,而你却屡次跑来坏我好事,能告诉我你的目的吗?”
鬼王不明白,明明两人萍水相逢,无甚瓜葛。更何况,张寒早已叛出青云门,不为正道所容,为何还要屡次三番的针对自己?
难道,仅仅因为当初在流波山撕逼了一次,一直嫉恨到现在?
看起来,他也不像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啊……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张寒淡淡的笑了笑,透过红色的光幕,直视着鬼王的双眼,开口道,“我来此的目的,或者说,利用宝库引你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阻止你抓捕黄鸟。”
“什么?”
听到张寒的话,不止鬼王神色大动,就见周围的正魔两道长老门人也都震惊莫名。眼前这个天帝宝库,竟然是张寒鼓捣出来的?!
换句话来说,我等在这里打生打死,争斗了半天,只不过是人家手里的棋子而已……这如何不令人惊骇诧异?悲愤莫名?
下方,幽姬黑纱蒙面,一双美眸凝望着半空中的人影,心头忽而闪过一抹疑惑。
只觉得,今日所见的张寒,相貌衣着与当初那人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大变,不看外表的话,绝对会当他们是两个人。
这又是怎么回事?
幽姬愕然半晌,猛然回忆了起来,当初白曾对她说过,‘下次再见面的话,应该不会是我了’这种话。
难道说,那个身影里,其实藏着两个灵魂?
“原来如此!那宝光既然是你故意制造的,恐怕,宝库里的宝物,早就已经被你得到了吧。或者说,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什么宝物!”
鬼王眯起双眼,神情肃穆,再次问道,“你搞出如此大的阵仗,不为宝物,不为黄鸟,到底是何缘故?”
张寒淡漠道,“你其实已经想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我是为了你们鬼王宗的那一卷天书而来!”
果然!
鬼王心下一沉,双目精光爆闪,身上的气势猛然爆起,那隐在光幕中的神秘符文仿佛受真元刺激,剧烈的颤动着。
“既然如此,那就战吧!”
然而,话音刚刚落下,鬼王忽然感觉到身后袭来阵阵飓风,想也不想,本能般向一旁闪去。
以张寒的视角看去,刚才几乎已经放弃逃走的黄鸟,在张寒现身以后,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扑闪着巨翅,向着鬼王冲了过来。
轰!
黄鸟一头撞在了伏龙鼎上,伴着凄厉的哀鸣,红色的光幕再次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神秘符文光华大放,无形的震荡之力将它震得倒飞了出去。
另一边,鬼王虽说躲过了黄鸟的巨喙,却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席卷着,不由自主的撞在了光幕上,一时间头昏脑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只欲跌倒。
好在不是正面攻击,身体没有受伤,稍稍缓了缓便已经回过神来。
鬼王面色铁青,双手结着古怪的法诀,低低吟唱声再次传入众人耳中。
定睛看去,只见光幕中延伸出些许红光,如同一条条粗壮的绳索,慢慢的缠绕住了黄鸟的身躯,将其固定在了地上。
黄鸟低低的哀鸣着,庞大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挣扎,无奈那彷如绳索一般的红光越缠越紧,怎么也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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