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欲言又止、似是而非、引人遐想。
将断指之痛,若有似无的推到了白墨头上。
楚行风张了张嘴:“……”
他忠犬是忠犬,但是基本的是非观现在还没有崩塌,身上自有仙门弟子的正义在。
楚行风一边在心里替墨仙羽开脱,仙羽师妹应该只是口误,不是故意提起梦师叔,瞧她不是立即改口了吗?
一边正准备开口。
然而,墨仙羽接下来一个动作,让楚行风顿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心里眼里满是她。
墨仙羽将双手,似有意似无意的并拢在额头处,令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
她的右手被白纱包扎着,些许鲜艳的血迹沁染白纱,食指空落落的一截,触目惊心。
百里行素清冷无波的眼神,在眸光流转瞥见墨仙羽的断指之时,终是不禁变了变,生出暗涌波澜。
为了将戏做真做足——
墨仙羽咬了咬牙,心下一狠,将手并在额头,重重地以头抵地,道:“仙羽有罪,请师父、玄珠真君责罚!”
墨仙羽声音颤抖的说完,痛苦又节制的隐约闷哼了一声。
令楚行风一颗心都狠狠的揪了起来,哪里还能想得起其他?
百里行素眼神微冷,望向玄珠真君,再次抬起白色仙袖拱了拱手,语气恭敬却不知不觉比之前冷上许多:“不知玄珠师叔可是满意了?”
“你先起来。”玄珠真君秀眉轻蹙,抬了抬手,示意墨仙羽起身,然后眼睛掠过摄人的精光,一字一顿说:“抬起头来,望着本君的眼睛!”
墨仙羽缓缓的抬起眉眼,露出一双盈盈似秋水的美眸,对上玄珠真君内蕴精光的眼睛。
玄珠真君负手道:“本君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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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墨仙羽是似而非安上罪名的白墨,身处魔兽山脉外围,荒泽鲶精的老巢。
身穿青云宗白色道袍,胸口衣襟处用银色丝线绣着一朵云形状的弟子们,正在分工合作杀沼泽里面的荒泽鲶精。
一部分人负责杀怪,一部分人将荒泽鲶精的尸体从沼泽里捞起来,再一部分将荒泽鲶精的皮完整的剥下来放进储物袋……
远处,白衣弟子们施展着五光十色的仙术,忙得不亦乐乎。
白墨懒洋洋的斜倚在一棵树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红衣青丝如流云般垂落在脚踝处,脚尖慵懒点在地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新收的小徒弟兼未来男朋友联络感情。
在万里之遥的青云宗正在谈论墨仙羽的断指时,白墨也恰巧说起这个话题。
“喂,小混蛋,墨仙羽那个手……唔,是不是你搞的鬼?”
耀眼灿金的日光下,红衣绝艳的女子伸出脚,轻轻踢了下身侧粉雕玉琢白衣墨的男孩,慵懒的声线在午后微熏清浅落下。
司白‘嗯?’了声,显然一开始没想起来,白墨口中的墨仙羽是谁。
下一秒。
反应过来。
司白精致漂亮的眉眼微微上扬,音色稚嫩而优美,“你说那个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