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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铭得知原涛越狱的消息,是在事发的一个时辰以后。
他当时正在王宫内接见从其他城邦过来的使臣,听到消息之后,他面色如常,只是将双方洽谈的时间压缩了三分之二,随后他便来到了龙图阁。
今天值班的阁臣是高士其,他现在不仅仅是赤嵌城的符院院长,还身兼天下兵马大元帅以及内阁首辅的官衔,说他在赤嵌城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十分恰当的。
当然,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象原涛越狱这种大事,他必须立即处理,所以在原铭接见外邦使臣的空当里,他已经下达了三条应对措施:
1、全城搜捕原涛。禁宫守卫加强三倍。
2、立即用渡鸦将这个消息告知东西南北四镇统军大将军,以防原涛出狱后纠集旧部对他们实施刺杀或者借机分裂军队。
3、着禁军指挥使司和宫中内卫组成专案调查组,即刻入驻刑部大牢,严查原涛越狱之事。
本着“宁可错杀三千,决不可放走一个”的原则,宫中内卫的行动效率极高,在原铭踏入内阁之前,他们就已经将相关责任人全部抓起来了,无论以后的审问结果如何,无论这些人是不是原涛的内应,等待他们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区别只在于如何死而已。
因为原涛越狱事件,已经超越了刑事案件的范畴,上升至政治案件的高度了。
以原涛的影响力,就算他身陷死牢,依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不用说他现在恢复自由之身了。只要他在合适的时机,振臂一呼,追随他的,大有人在,到时,只怕整个赤嵌城都会被鲜血染成红色。
一进龙图阁,原铭见到高士其,劈头第一句话便是:“这件事……你确定是真的吗?”
高士其点头道:“是真的。据现场的目击者的供词,他们亲眼看着原涛从刑室杀出,之后在大牢中消失不见,狱中驻军遍寻整个大牢皆不见其踪影。而两刻钟之前,有守城士卒在东城见到了他,可惜拦不住……搜捕正在展开,但到目前为止,没有进展。”
“嗯,其他的人……有什么动静?”原铭随手拿起高士其案桌上的一封奏折翻看起来。他这随意的一动,高士其便可感到整个龙图阁顿时陷入一阵冰寒的杀气中。
他侍奉原铭很久了,他知道原铭此时已动了真怒。
他小心地应答道:“各方势力现在都已处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并不见有什么异动,至于城防戍卫司,禁军指挥使司以及各镇的兵马,我已着可靠之人,把持各个关键位置,严防有人作乱。刑部大牢此次的过失,已叫内卫开始调查。”
原铭听罢,面色稍缓,他放下手中奏折,沉声道:“立即叫内卫捉捕刑部尚书庆墉,兵部尚书原擎岳,我要亲自审问他们。”
高士其闻言一惊,刑部尚书庆墉与兵部尚书原擎岳皆是朝中重臣,且与此次的原涛越狱事件,牵扯不大,本不应在未有确凿证据之前,立即捉捕的,这两人以前皆属原涛一脉,原涛事发后,他们的权力被削弱了一大块,目前已经构不成威胁,而且原铭也曾下旨宣称对他们既往不咎,现在突然实施捉捕,可见原铭心中之怒。
赤嵌之王正在盛怒之中,高士其当然不敢在这个时候逆其龙鳞,唯有叩首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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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涛越狱所造成的冲击,在赤嵌城内引起了强烈的震动,接下来的数天内,有人暗自庆幸,有人隐隐期待,有人忧心仲仲,有人则惶惶不可终日。
司徒圣明显属于最后者。
因为他是原涛一派中最明目张胆的叛变者。
凭借着出卖同僚的功绩,他得到了原铭的恩宠,补上了令许多人眼红的户部侍郎这一肥缺,本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心只想往上爬的时候,现在突然听闻“前任老板”越狱了,再联想到前些日子狂狮沈北望对自己的刺杀行动,他心中的寒悚就象枝头的枯叶一样,抖个不停。
他开始深居简出。
以前的他,是欢场与酒楼的常客,现在的他则是拒绝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专心呆在府中,名曰“修身养性”!
这一夜,天气突然转寒,天上竟下起了冰雹。
听着瓦面滴滴答答的冰雹敲击声,感觉手脚都冷得想缩进袍子里,司徒圣心神不宁,他推开了倚在他身上的两个裸身女子,不耐烦地喝骂了一声:“都给我滚!”
“是,是,”两个侍女连忙拿起衣服,慌不择路地跑出了他的卧房。司徒圣心情不好的时,杀人喝血是常事,她们见识过那种惨状……
门外很静,司徒圣突然觉得静得有些太过分了。
府内的守卫很严,但他依然觉得不放心,因为号称全赤嵌城最牢不可破的刑部大狱,还不是一样让原涛给破了。
他朝房门走去,他打算亲自出去确认一下守卫的情况。
一打开门,他眼睛便倏地瞪大,心中的震惊让他几乎象个女人似地尖叫了出来。
因为原涛就站在他面前!
他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原涛的双手已经捉住了他的双臂。
原涛的双手虬筋贲露,手背及指缝间的皮肤暴起片片龙鳞,一道道红色的,象熔岩一般的真气灌至指尖,五指顿时变得象铁钩一样尖利。
九阳擎龙手!
司徒圣心中大骇,原涛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但他从未想到能强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