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兖州东郡濮阳。
“砰!”的一声,曹操面前的案几因为其猛地站起而被打翻,但曹操却没有丝毫的察觉。他只是快步走到厅堂中数名身上有多处包扎的士兵面前,双眼赤红的抓着其中一人的肩膀厉声问道,“你们说的是真的?!父君他们,还有士贤,真的……”说到最后,曹操的声音变得无比哽咽,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小人等不敢欺瞒府君,曹公还有戏从事等人在进入泰山郡后不久,就被臧霸奸贼的部队给围杀了。如果不是小人们装死瞒了过去,恐怕也回不来了……”那士兵畏惧的看着面前的曹操,语气虽然颤抖,但还是飞快的说道。
“你们是说,杀害我父君的人是那臧霸?!”曹操语气冰冷的问道,眼神中更是透露着骇人的杀意。
“不错,虽然对方没有打旗帜,不过从他们的穿着,确实是小人臧霸军的服饰无疑!”听到曹操的话,数名士兵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看到的东西。
直到那些士兵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完,曹操才让许褚将这几名士兵带下去,同时对其使了一个眼色。不多时,许褚就快步走了回来,“主公,属下已经确认过了,他们确实都是之前跟随戏从事前往琅邪国的士兵,他们的家人也都尚在东郡。”
“嗯……”曹操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就坐在位置上沉默着。
见状,一旁的荀悦顿时开口劝道,“属下知主公悲痛的心情,不过这件事情属下觉得似乎有些奇怪……从那些逃回来的士兵口中,虽然可以确定那些袭击曹公的部队确实属于某个势力,但如果真是臧霸派来的,却实在让属下想不通……”
“仲豫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是那陶谦做的?”曹操的语气很是冰冷,任谁都能从中听出骇人的杀意。
“仅仅是猜测而已,因为没有什么证据。”荀悦恭声说道,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主公,那臧霸趁着主公反攻徐州时占据琅邪国自立。虽然暂时陶谦没有出兵讨伐他,但臧霸和那陶谦之间,显然是已经无法调和的敌对关系。这种情况下,那臧霸又如何敢主动与主动为敌?”
“可那陶谦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就在这时,一旁的陈宫开口说道,“戏从事所带之兵不过五百余人,又是从泰山直接进入的琅邪国。除了与那臧霸会面之外,戏从事想来也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如此一来,陶谦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说完,陈宫看着脸色阴沉的曹操再次说道,“而且,根据那些逃出来的士兵所言,敌人不但是精锐部队,数量更有两千人左右!这等兵力竟然突然出现在泰山郡,还是费县东南处的地方,如果说与那臧霸没有任何的关系……”
“敢问陈别驾,这件事情如果是臧霸做的,对其又有什么好处?!还是说那臧霸觉得凭借区区琅邪国,就能够同时对抗主公和陶谦了?”待陈宫说完,荀悦顿时开口问道。
“说不定那臧霸已经投靠了青州刘备呢?”陈宫随口应道,说完,又看着荀悦淡淡的说道,“况且,如果我们都如荀主簿这般想的话,那臧霸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荀悦闻言,顿时就想要开口反驳,不过就在这时,却听到曹操一声暴喝响起,“够了!”
一句话,顿时就让厅内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曹操的身上,只见曹操表情阴沉的看着众人说道,“公台,你亲自去一趟琅邪国,试探一下那臧霸。至于陶谦那边……传我命令,让各地进行军备准备作战!”
“主公!”听到曹操的话,陈宫连忙开口劝道,“主公,如今兖州百废待兴,更有那袁术虎视眈眈,实在不宜再起战事啊!”
不过对此,荀悦并没有开口附和,虽然他也觉得此事不宜再起战事,但他知道,以曹操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不报此仇?好吧,其实陈宫也明白这一点,但他依然还是开口劝说了。或许,这就是人与人的性格不同,所导致的处事方法不同?
“够了!”曹操看了看陈宫,又环视了一眼众人,随即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又怎么可能忍得了?!真相?准备的这段时间已经足以调查出来了。”
说完,曹操就大步向外走去,而见状,虽然陈宫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化作一道无声的叹息。
说起来,曹操真的无法忍吗?诚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兖州的严峻形势曹操又怎么会不知道?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不是忍不住,而是不能忍。
几乎就在消息传开不久,夏侯惇等人就纷纷来信给曹操,请求作为先锋攻打陶谦。言词之激烈,仿佛自己的父君被杀了一般。不过严格来说,对于夏侯惇等人来说,曹嵩确实也算的上是家中长辈,毕竟夏侯家和曹嵩本就是亲族关系,而且曹嵩早年间对他们也非常的照顾。
这,就是曹操不能忍的原因。如果忍了,他又如何对夏侯惇等人交代?对曹家、夏侯家交代?况且如果连自己父君的仇都能忍,世人又会怎么看他?
而且,曹操的心中,还有一个无法说出口的目的,那就是借此向颍川那边的世家施压!荀攸那边已经将情况送回来了,这让曹操相当的不安,要知道本来在他心中,颍川倒戈过来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可如今,李义竟然也派人前来,老实说如果把曹操换做是颍川那些世家的家主,恐怕也未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