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冀州河间郡易城,公孙瓒的府邸之中。
公孙瓒坐在首位上不断往嘴里灌着酒,身旁,两名年轻美貌的女子正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而在不远处,数名美貌的妓女正在伴随着靡靡之音跳着诱人的舞蹈。
突然,“啪!”的一声,却见酒壶被公孙瓒狠狠的砸在地上,酒水溅了一地,也让那几名正在跳舞的妓女惊叫起来。
“君侯饶命!君侯饶命啊!”她们跪在地上大声求饶着,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但她们却知道,眼前这人非但拥有可以随意杀死自己的权势,而且许多时候杀起人来也很随意。
“继续跳!”公孙瓒瞪着朦胧的双眼怒斥道。闻言,那数名妓女连忙继续跳了起来。幸运的是,酒壶的碎片并没有落在她们的脚下,不然的话她们真不知道该先清理一下场地,还是踩着这些碎片继续跳了。
不过,公孙瓒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伎女的反应,只是重新拿过身旁女子小心翼翼呈上来的酒杯,一边往嘴里继续灌着酒,一边不断嘟囔着,“混账袁绍!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自从八月开始,幽州各地就开始出现了许多的流言,这些流言的内容总结起来就两条,一是公孙瓒早已经架空了刘虞,所有刘虞颁布的命令其实都是公孙瓒的意思。而第二点则是刘虞根本没有生病,而是被公孙瓒软禁了起来。
消息一传出,顿时就让幽州陷入了一片骚动之中,虽然公孙瓒立刻下令严查此事,同时禁止任何人谈论。但显然,这种做法是很难真的堵住这些消息的传播。
而事实上,这么做唯一的后果,就是让百姓以及地方官吏对于这条流言更加相信了。毕竟,如今幽州的情况确实和昔日相差甚大,更别说公孙瓒直接将自己的麾下任命为了幽州各郡的郡守了。
这种情况让公孙瓒颇为焦头烂额,只能加大搜查范围和力度,他相信,只要有证据证明流言是袁绍散播的,情况就会好转许多。嗯?他就如此确定是袁绍做的吗?那是肯定的,毕竟除了袁绍之外,谁还会这么做呢?只是……看他如今这幅模样,就知道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就在这时,关靖匆匆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几份简策,“主公。”他恭敬的对公孙瓒施了一礼,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都给我滚!”公孙瓒怒吼着,同时将身旁的两名女子狠狠的推到了一旁,仿佛要将从袁绍那边受得起借此发泄出来一般。
公孙瓒常年练武,力道又岂是一名弱女子能够承受的?更别说如今醉酒下根本无法控制力道。顿时,两名女子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不过她们却丝毫不敢喊出声来,甚至连表情都不敢有什么变化。只是飞快的爬了起来,恭敬的向公孙瓒施了一礼之后,就逃也似的离去了。而那些伎女以及弹奏乐器之人,更是早就没影了。
“说吧,什么事情?!”公孙瓒瞪着眼睛看着关靖问道。
“主公请过目……”关靖也不多言,直接将手中的简策呈了上去。
随手翻开,公孙瓒醉醺醺的看了起来,只是刚扫一眼,公孙瓒就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神死死的看着手中的简策,双手更是因为用力过度而暴起了数根青筋。至于酒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看了数眼,他猛地将手中的简策砸在地上,同时口中愤恨的怒吼道,“他们这是想要干嘛?!竟然联名质问于我?!”却是上谷郡的地方官吏联名质问公孙瓒关于刘虞的事情。
好半响,公孙瓒又拿起另一份简策,内容与之前的差不多,只不过换成了代郡的地方官吏。随后他又翻看了剩余的简策,却发现除了公孙瓒所在的冀州河间郡,以及由其麾下控制的涿郡、广阳郡、渔阳郡以及右北平郡之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有地方官吏的名字在这几份简策之中。
“主公,广阳郡等地也有不少官吏想要……只不过被诸位府君拦住了。不过也因此,有数名地方官吏请辞,还有数人因为抗命被抓……”看到公孙瓒的模样,关靖虽然非常不想再去煽风点火,但无奈,他必须这么做。
“好啊……一个个真是好的很啊!想不到那刘虞还挺得人心的啊?!”公孙瓒闻言不怒反笑,只是语气之中,充满了冷厉的杀气。
“主公,现在怎么办?”关靖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知道,公孙瓒如今的模样,那是想要杀人啊。
“怎么办?”公孙瓒看着关靖,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既然一切都因那刘虞而起,那么,就从源头掐断好了。”
那狰狞的笑容,让早已经习惯公孙瓒暴虐性格的关靖,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数天后,公孙瓒带人回到了蓟城。
“你终于来了……”当看到公孙瓒带着人闯进自己的房间,刘虞只是平静的说道,完全看不出任何惊恐的模样。
看到刘虞这番模样,顿时就让公孙瓒一开始准备好的嘲讽之词一下子全都被堵了回去,“呵呵,不愧是伯安,看来已经猜到了我此行的目的。”
闻言,刘虞并没有多言,只是站起身来直接向门外走去。只是在经过公孙瓒身边的时候,刘虞停下了脚步,目光直视着前方平静的说道,“公孙瓒,昔日没有立刻除掉我,是你犯下的第一个错误。穷兵奢武的与袁绍交战,放任士兵劫掠地方,是你犯下的第二个错误。这种情况下,就算你再怎么污蔑我,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