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啊……阿义的天赋越来越明显了,这等天赋,难道真的要因为老祖宗您的遗训,而终身隐居在并州种地放马吗?”李彦看着供桌上的牌位低喃着。
只见这块牌位上,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写上自己祖先的姓名,而是简单的用并州李氏始祖来代替。之前李义也曾经好奇过,不过他并没有傻到去问,因为既然李彦从来没有提起过,而且寻常谈话中如果谈到李家祖先也总是点到而至。如此一来,就算不说,李义也大概猜得出自家老祖宗的身份。
前朝余孽,或者曾经被汉朝某位皇帝伤透了心的士大夫。嗯,这种人真心不要太多的,甚至李义都怀疑自家这个李姓,是不是从那位老祖宗后才改的。
李彦跪在排位之前,不断讲述着这些年李义的表现,似乎这样能够让祖宗显灵,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样。
而对此,李义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作为一个穿越者,先不说他的祖宗到底应该按照前世算还是这辈子算,但不管按什么算,他都很难对祖训这个东西,有什么敬畏感。毕竟在那个年代,祖宗是用来尊敬的,其他?别逗了。大清都亡了,祖训?那是啥?!
另外一边,京师雒阳,司徒胡广,太尉周景,司空宣酆此次聚集在了太尉府上,和上次一样,他们同样围着一件事物,但和上次又不一样的是,此次只有他们三人。
“这个叫做李义的孩子当真是……”三人看着摆在桌上的东西叹息着。这件东西正是桥玄派人送来的双边马镫,和皇甫规两人一样,桥玄也选择了前联系朝中交好的三公,再让他们来做主。
听起来这似乎是诸多地方大臣们对朝廷不信任的意思,不过其实只是因为经过宦官和士大夫的争权夺利后,没有任何地方官愿意傻呵呵的直接上疏朝廷,而均选择交给朝中好友,让他们根据当前的朝中情况来定夺。而德高望重的三公,基本成为了所有地方官的首选。当然,前提是你的上疏能够送到三公的手中。
“你们怎么看?”胡广转头看向其他两人问道。
“还能怎么看?这个东西如果真有公祖所说的那么好用,那必须立刻禀报陛下,而且也只有陛下有权利将这件东西推广至全军。”周景闻言沉声应道。
“但如今圣上的身体……”宣酆有些犹豫。
“唉……”闻言,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就在不久前,刘志的身体突然在一次和嫔妃玩闹时忽然晕倒,醒来后身体就急剧恶化,经过太医令检查后,发现是因为玩女人玩太多导致身体早已经被掏空了。
好吧,这种结果肯定不可能外传,在让太医令保密后,宦官和窦皇后一同将这个消息给按了下来。只是就算如此,皇帝突然生病又怎么可能不引起诸官的猜测呢?尤其一病就是半个多月,偶感风寒?骗谁呢?
所以最终,事情还是纸包不住火,被三公等人得知了。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刘志一生无子,此时病情不断恶化之下,如果不尽快选出太子的话,到时候一旦出现任何天塌一般的事情,不管是宦官还是窦皇后都不可能抗的下来。所以他们也不得不告诉诸多士大夫们刘志病重的事情,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如今整个朝堂从上到下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谁来继承皇位。
“国不可一日无君!和寻找继承人相比,马镫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拖一阵子。”胡广沉声说道。
既然刘志无后,那么皇位继承人自然只能从他的那些亲戚,也就是各地刘姓王爷中选择了。如此一来,由不得他们不慎重。不单单因为皇帝的贤明昏庸会决定接下来数十年的王朝走向,更决定了宦官和士大夫在下一轮斗争中,谁能够率先取得上风!
“不错,而且那些阉人一旦知道这件事情,必定会让我等亲自负责这件事!以此来妨碍我们寻找最合适的继承人。”宣酆闻言沉声说道。
“嗯……既然如此,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周景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两人沉声说道,“两位,继承人之事事关重大,两位可要小心谨慎,莫要让那些阉人抓到什么把柄!”
“嗯。”胡广两人面色沉重的点头应道,随即就飞快的离去了。
只是胡广两人虽然非常小心谨慎的从太尉府上离开,只是他们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去的时候,太尉府对面的某个暗巷之中,一个不起眼的男子正在注视着这一切。
皇宫之中。
“嗯?周景他们又在聚会?”一个很是尖细的声音柔声询问着,只是话语虽然温柔,但这种声音却听得让人非常难受。却是一个肥胖的阉人,他,就是目前朝廷之中,继五候之后的新进大宦官候览。
“不错,根据小人打探,他们似乎在研究要不要将一份来自并州的简策上疏给圣上。”那人恭声说着,“那封简策上似乎记录了一件关于骑兵的装备,如果装备上,就能让骑兵的训练更加快速,甚至可以和胡人比拟。”
“哦?这种事情他们竟然敢隐瞒不报?”候览眯着小眼睛自语着,随后挥了挥手,那人连忙施了一礼,随后快速返回太尉府门前,不过又换了一个地方继续监视着。身为宦官,又有五候这前车之鉴,候览自从掌权之后就一直派人监视着三公等士大夫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在需要的时候能够把握主动。
待其离去,候览又招揽一人,对其密语两句后,这才返回了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