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西河郡美稷县。
如果说对于黄巾军的出现谁最开心,那么绝对非羌渠莫属,因为他一直有一个野心,就是重现昔日冒顿的武功,带领匈奴重新君临大草原,打得汉朝抬不起头来。只是,如今传来的各种战况,又让羌渠完全无法开心的起来。
“唉,太平道,黄巾军,终究不过是一群徒有人数的乌合之众罢了。”羌渠看着手中的情报摇头叹息着。
“父王!孩儿就说应该趁机配合黄巾军一同起事,如此一来,那李义根本不可能离开并州!”一旁的於夫罗略带不满的说道。
只是对于於夫罗的不满,羌渠并没有任何的怒意,只是苦笑的看着於夫罗说道,“傻儿子,你觉得汉室击败黄巾军就只是因为李义去了吗?就算没有李义,黄巾军照样不是汉室的对手。”
说到这里,羌渠脸上的苦意更浓了,“如今鲜卑人崛起,汉室对于天下的统治依然固若金汤,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跳出来,只会让我们胡人在这片土地上彻底的消失!”说着,羌渠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他看着於夫罗笑道,“孩儿,阿父已经老了,这辈子是没办法实现这个愿望了,不过你还年轻,可以慢慢等。”
“那如果一直都等不到呢?!”於夫罗闻言,依然没好气的问道,不过语气也已经缓和了下来。
“那就让子孙继续等!”羌渠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你应该知道,汉人虽然接纳了我们,但却从来只是将我们当作对付鲜卑、羌人的工具而已!但如今胡人势弱,我们除了等待机会之外,别无选择!”
“那为什么不和鲜卑人联盟?!如今鲜卑人早已经不似从前,想来如果我们投去善意的话,他们定会接受的!”於夫罗闻言不甘的说道。
“呵呵,和鲜卑人联盟,那和如今在汉室麾下又有什么区别?一个是老虎,一个是饿狼……”羌渠闻言哑然失笑,随后挥了挥手道,“好了,我累了,下去吧……”
“诶!”见状,於夫罗颇为无奈的跺了下脚,显然对于羌渠这种求稳的想法很是不甘。可惜,身为右贤王的他,并没有决定匈奴人未来命运的权利。
“如果……”走出府外的於夫罗,看着苍蓝的天空,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雒阳。
冀州、豫州、荆州、青州、兖州、徐州……镇压黄巾军的起义依然还在进行,每天几乎都有无数人因此死亡,只是在这里,却丝毫感受不到战乱的气氛,在城内,虽然歌舞升平谈不上,但每个人依然自顾自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的紧张感。
每天,依然有大量的人在雒阳城内进进出出,朝廷似乎压根就不担心有黄巾军的贼子混进来?当然也会担心,不过从灵帝刘宏到那些士大夫们,也只是派人加强了检查而已。
张府。
“啧啧~想不到甘陵王和安平王竟然遭遇到这种不幸……”张让看着手中的书信,有些戏虐的对那安平王的奴仆说道。
而听到这话,那奴仆只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坑。虽然他看起来是代表着安平王,不过就算是安平王自己面对张让,语气那也得客客气气的。毕竟,这年头的县王,绝大部分可都是既没有权利也没有地位的主。
不过,更加重要的还是此时在雒阳的某处屋邸中,那还没有擦干的血迹。虽然卢植特意派了数名护卫来防止这份书信落入张让等宦官的手里,不过却还是在城门处被发现了。结果,这些人就被引到某处屋邸杀害了,只留下这个自称是安平王奴仆的人。
“这倒是一个机会呢~”张让抚摸着手中的简策,同时看向那名奴仆心中暗想着,随即,他就不断询问着关于广宗城内的情况,以及卢植军的情况。对此,那名奴仆又哪里敢不回答?问完之后,张让闭目沉思了好半响,这才看着这名奴仆厉声说道,“明天见到了陛下,就按照我说的说!”
“是!”
隔天,当这名奴仆将广宗的情况和张角的要求说了一遍之后,顿时惹来满朝士大夫的震怒。而那灵帝刘宏,更是将面前龙案的茶碗摔了。
没办法,他们没办法不怒,虽然那甘陵王刘忠和安平王刘续不过只是无功无名、蒙受祖宗庇护的县王而已。但不管如何,他们都是刘氏子孙,货真价实的刘姓王!而如今,两名刘姓王竟然被一群乱贼拿来要挟朝廷,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混账!混账!他们难道就不会自缢吗?!堂堂县王竟然被乱贼俘虏,简直……简直丢尽了祖宗的脸面!”刘宏愤怒的咆哮着,“传令下去!甘陵县和安平县的所有县吏,全部给朕抓起来,朕要抄他们九族!”
如果可以的话,刘宏如今最想杀的显然是刘忠和刘续两人,可惜,身为汉室宗亲的他们,刘宏根本无法下这种命令,甚至有心装作不知道都不行!因为在这名奴仆的口中,如果朝廷不派人来赎,那张角就会将这件事情传遍天下,并且将刘忠两人扒光衣服吊在城墙上……
听起来,这么做的唯一结果似乎就只是朝廷丢些脸面而已,难道朝廷一点脸面都舍不得丢吗?尤其在卢植的上疏中,还非常详细的阐述了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所以许多士大夫们纷纷跳出来,请求刘宏不要理会张角的无理要求。
只是,这些人中却不包括何进、三公等诸多大佬,而只是一些官秩较低的士大夫们在表演。这并不是他们想要保住朝廷的脸面,而是因